死寂的长宁殿内殿,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萧烬那句“带上她,随我进入西苑地脉深处”如同惊雷,在绝望的深渊中炸开,激起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恐惧与茫然。去沉渊反噬的源头?带着几乎成为沉渊锚点、生机如风中残烛的殿下?这无异于主动投入熔炉!
孙仲景枯槁的手死死抠着冰冷的青玉地砖,指甲几乎崩裂。浑浊的老眼在沈云昭灰败的脸庞和萧烬那深不见底的墨瞳之间来回扫视,内心天人交战。李智在尖叫着拒绝,这太疯狂了!简直是自寻死路!但殿下那微不可察的睫毛颤动,还有萧烬那精准冷酷、强行续命的手段…又像黑暗中唯一摇曳的火星,灼烧着他仅存的医者本能——或许,这真的是唯一的生路?哪怕这生路九死一生!
“没时间了。”萧烬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僵持,如同寒泉浇头,瞬间冻醒了陷入挣扎的众人。他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大殿,扫过气息奄奄的孙李二人,最后落在那几个强撑着的暗卫身上,“能动的,抬人。不能动的,留下等死。”
他的话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陈述事实的残酷。半个时辰的倒计时,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滴答作响。
“孙老!李老!”一个伤势相对较轻、脸上带着一道血痕的年轻暗卫猛地咬牙,挣扎着站起,眼神决绝地看向孙仲景,“属下…抬得动!”
“我也能!”另一个暗卫也强撑着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
孙仲景看着这些忠诚的卫士,又看向凤榻上气息微弱却仿佛在无声催促的沈云昭,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声音:“…抬!小心…小心殿下左腕!”他最终做出了选择,这选择沉重得让他瞬间又苍老了十岁。
李时珍挣扎着从怀中掏出几个小巧的玉瓶,塞给年轻暗卫:“护心丹…吊命的…每隔一刻,喂殿下…一粒…”他声音断续,已是强弩之末。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悲壮的告别。在萧烬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催促下,幸存的暗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用最轻柔的动作,将沈云昭连同那张染血的锦被一起,小心翼翼地抬上早已准备好的、由殿内屏风临时拆解拼凑成的简陋担架。她的左腕被仔细地用最柔软的丝帛包裹固定,但那道狰狞裂痕散发出的阴寒死寂,依旧透过布料丝丝缕缕地渗出。
萧烬不再停留,转身便走。玄衣身影如同引路的幽灵,无声地穿过狼藉的殿门,踏入宫城被沉渊余波肆虐后、弥漫着硫磺与焦糊气息的夜色中。影七带着几个伤势稍轻的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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