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之下,胡虏连营深处。
一座巨大的、以洁白羊毛毡覆盖的王帐,在无数毡帐拱卫下,如同匍匐的巨兽。帐内温暖如春,与外界的血腥严寒形成鲜明对比。巨大的铜盆里炭火熊熊,烤肉的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浓烈的马奶酒味混杂着体味,弥漫在空气中。
慕容圭,鲜卑慕容部的大酋长,此次南侵名义上的盟主,斜倚在铺着华丽熊皮的矮榻上。他年约四旬,身材高大魁梧,阔面虬髯,鹰钩鼻,深陷的眼窝里一双褐色的眸子闪烁着贪婪、凶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穿着缀满金饰的皮袍,手中把玩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匕首。
下首坐着乌桓单于蹋顿,一个同样粗壮、眼神却更加狡黠贪婪的胖子,以及匈奴左贤王去卑,一个面色阴鸷、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帐内还有十几名各部头人,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大声喧哗着,争论着破城之后如何瓜分雁门关内的财帛、粮食和女人。尤其是对蔡琰的归属,更是争论不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报——!!!” 一名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鲜卑斥候连滚爬爬地冲进大帐,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大酋长!祸事!天大的祸事!”
喧闹的王帐瞬间安静下来。慕容圭眉头一皱,厉声道:“慌什么!雁门关破了?”
“不…不是雁门!” 斥候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和尘土,眼中是无尽的惊恐:“是…是云中!强阴!强阴完了!汉军!铺天盖地的汉军!从…从飞狐陉杀出来了!”
“什么?!” 慕容圭猛地站起,手中的金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脸上血色瞬间褪尽!“飞狐陉?!那个鬼地方怎么可能…”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斥候哭嚎着:“千真万确!是罗业的大纛!还有张合、车胄的旗号!他们…他们像疯了一样!强阴城被攻破了!我们留守的大营…被烧光了!草料场火光冲天!牛羊被他们驱散、屠杀!留守的族人…被杀光了!老弱妇孺…都没放过啊大酋长!” 斥候的声音如同泣血的杜鹃,将云中郡那地狱般的景象血淋淋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噗——!” 慕容圭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几乎栽倒!强阴!那是他慕容部世代经营的王庭所在!是部落过冬的根基!牛羊被屠,草料被焚,老弱被杀…这是灭族之祸!
“罗业!张合!车胄!我慕容圭与尔等不共戴天!!!” 慕容圭目眦欲裂,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然而,这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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