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意已浸透黎阳城墙,这座扼守黄河北岸的重镇,在延津大捷的余威中显出一种异样的喧嚣与凝重。得胜归来的大军驻扎城外,旌旗招展,兵甲森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汗水和一种劫后余生的亢奋气息。然而,当我率领核心文武踏入临时作为帅府的黎阳官署大堂时,所有的喧嚣都被厚重的门扉隔绝在外,只留下一种沉甸甸的、关乎未来中原河山归属的寂静。
大堂之内,炭火熊熊,驱散着深秋的湿冷。巨大的中原山川地理图悬挂于主壁,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无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战火。我端坐主位,玄甲未卸,黑色披风随意搭在椅背,眉宇间带着胜利者的威严,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
军师郭嘉坐在左下首第一位,位置比以往更靠近火盆。一件厚重的玄色大氅裹着他清瘦得近乎嶙峋的身躯,灯火映照下,脸色苍白,唯有颧骨处透着两抹不正常的潮红。他低垂着眼睑,修长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上一方素白的手帕,偶尔几声压抑的轻咳从喉间溢出,虽极力克制,每一次咳嗽,都让侍立在他身后的亲兵眉头紧锁。
郭嘉对面,坐着沮授与田丰。沮授一身青衫,面容清癯,目光沉静似古井无波,正襟危坐。田丰则须发微张,腰背挺直如标枪,方正的脸上带着刚正不阿的棱角,眼神锐利如电,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刚毅。
赵云、张合、徐晃、周仓、车骑儿等将领分列两侧。赵云银甲虽经擦洗,依旧难掩多处细微的划痕,俊朗的面容沉静如水。
张合神色沉稳,目光在地图上逡巡,似在复盘推演。
徐晃则面带疑容,心有所思。
周仓按刀侍立,虎目圆睁,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而车骑儿,这尊白日里还在黄河浊浪中与许褚角力的巨灵神,此刻坐在特制的巨大木椅上,依旧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身上几处新包扎的伤口透着隐隐血色,他咧着嘴,蒲扇般的大手抓着一个硕大的酒囊,正仰头痛饮,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铜铃大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嗜血快意和对下一场厮杀的渴望。
“诸君,”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堂中略显凝滞的气氛,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延津血战,赖诸位同心戮力,将士用命,终破曹贼主力!曹操狼狈窜逃中牟,其势已颓!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曹孟德枭雄心性,必不甘雌伏!”
我手指重重敲在面前案几上摊开的几份紧急军报,“斥候探明,曹操退至中牟,即刻严令夏侯惇部放弃官渡残垒,退守中牟与其汇合!同时令曹洪、于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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