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百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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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姨娘每日一睁眼除了手中绣活就是照顾孟老夫人，已经习惯到麻木，听了程修文的话，默默去了孟老夫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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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夫人正因为儿子甩手走人心里憋气，一见董姨娘进来，顿时找到了发泄口，张口就骂：“你摆出个哭丧脸给谁看呢！我这喉咙都冒烟了，你想渴死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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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姨娘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孟老夫人半坐起来，仔细喂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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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一开始中风后不能动亦不能言语给憋坏了，孟老夫人后来可以说话后嘴就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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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润了喉咙，躺好后更是喋喋不休：“你这个扫把星，自打把你扶正，家里就没出过好事！我看趁早该让老二把你卖到妓馆里去，还能割几斤猪肉回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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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姨娘捏紧了水杯，眼有些发直：“老太太，您不能这么想，我好歹是曦儿和扬儿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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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孟老夫人一口浓痰吐到董姨娘脸上，“本来就是个妾，还好意思说是两个哥儿的母亲！我当时就是糊涂了，才把你一个山沟里来的野妇扶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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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姨娘怔怔听着，心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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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在他们眼里，从来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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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老太婆连亲孙女都能动心卖给一个瘸腿的糟老头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早晚有一日，老太婆会怂恿老爷把她卖到妓馆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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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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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好歹是一位秀才，她虽没有当大家闺秀的命，却绝不能去当那一条玉臂千人枕的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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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样，真不如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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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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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夫人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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