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6月底,乌苏里江以东。
六辆军绿色的“路虎”SUV(北机厂仿后世经典设计自行研发的六缸越野车,方正硬朗。)碾过雨后泥泞的简易公路,卷起褐色的泥浆,颠簸着驶向边境前沿。
车队前后,各有一辆架着轻机枪的军用卡车护卫,上面坐满了神情警惕、荷枪实弹的警备内连战士。
他们是图门江自贸区安保力量的精锐,此刻正护卫着自贸区管委会的核心高层。
周秉昆坐在头车副驾驶,深蓝色的中山装领口微敞,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子。
他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管委会后勤部部长老马、行政部副主任小刘以及一名负责记录和联络的工作人员挤在后两排。
车窗外,五月鏖战的硝烟已然散去,但战争的伤痕依旧狰狞:被炮火削去半边的山包上,新垒的沙袋工事蜿蜒如龙;
炸断的桥梁旁,工兵连的号子声与钢铁碰撞声交织,正奋力架设浮桥;
远处,几辆被击毁的T-55坦克残骸如同巨大的黑色墓碑,半陷在泥水里,锈迹斑斑的炮管扭曲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湿润的泥土气息、未散尽的柴油味混杂在一起,然而在这片焦土之上,竟顽强地钻出了点点新绿,透着一丝微弱的生机。
车队在靠近江边的一处高地哨所停下。这里是“黑瞎子岭”战斗最惨烈的地方,如今是保安一团的一处驻扎地,这里不是边境了。
一个排的战士早已在泥泞的空地上列队等候。
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保安团制服,臂章上“北机安保”字样清晰,脸庞黝黑粗糙,不少还带着新鲜的伤疤。
但眼神锐利如鹰,身姿挺拔如枪,一股由无数知青转化而来的、混合着知识青年理想主义与战场淬炼出的刚硬气质扑面而来。
周秉昆推开车门,沾满泥浆的军用皮靴重重踏在地上。
连长李振彪脸上那道新鲜的擦伤已结痂,他“啪”地一个立正敬礼,声音洪亮得几乎盖过江风:“报告周部长!保安一团三连前沿营地,应到一百三十二人,实到一百三十二人!请指示!”
“同志们辛苦了!”周秉昆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每个战士耳中,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
他大步走到队列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或沧桑的脸庞。他伸出手,用力拍了拍排头一个年轻战士的肩膀。
那战士身体晃了一下,肌肉瞬间绷紧,随即挺得比之前更直,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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