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块已经长成磨盘大小,还在缓缓膨胀。更奇的是,土块周围的空气里浮着细小的金粉,像是星星碎在了人间。
"许是要遇水才长。"我想起族老说的河湾,抓起土块就往外跑。
雨还在下,黄河水已经漫到了寨前的老榆树。我站在齐膝深的水里,把土块用力抛向河心。土块刚落进水里,就像颗石子投进了滚油——刹那间,金光炸开来,土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先是桌面大,接着是碾盘大,眨眼间竟成了座小山!
"快看!"阿楠指着河面。被土块挡住的水翻起白浪,可那土山还在长,底部扎进淤泥里,顶部不断向上隆起,竟在河中央堆出片椭圆形的陆地!更奇的是,土山周围的河水像是被什么吸走了似的,原本浑浊的浪头渐渐变清,最后竟顺着土山四周分流开来,像条温顺的河绕着陆地打转。
"成了!"李老汉跪在水里,双手捧起泥沙,"这土硬得很,泡了三天三夜都没软!"
我踩着水爬上土山。脚下的土松松的,却扎实得很,踩不出个坑。抬头望去,原本漫到天际的洪水被分成了两股,顺着土山两侧缓缓流走,露出大片大片的淤泥地。风里飘来青草的香气——不知何时,土山上竟冒出了嫩绿的芽,细弱却挺得笔直。
"这是息壤。"身后传来个沙哑的声音。
我转身,见那只老龟不知何时爬了上来。它的壳绿得发亮,上面布满细密的水纹,头却缩在壳里,只露出半张嘴:"当年女娲补天,用了我的脊背垫着。后来天地动荡,我吞了地脉里的生气,化成这能生长的土。你爹鲧治水时,我本想帮他,可他总想着用蛮力堵,没摸清我这土的脾气。"
"我爹?"我想起爹临终前说的话:"禹儿,莫学我硬来...水是活物,要顺着它。"
老龟慢慢探出头,眼睛像两颗琥珀:"你今日把土投在河心,是顺着水的势;让土自己长,是顺着我这土的性。这才是治水的道。"
洪水退的那日,黄河两岸的人都来了。淤泥地上长出了齐膝高的野草,土山周围的庄稼汉挽起裤脚,开始翻地播种。族老把那块最初的土疙瘩供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用红布裹得严严实实,说这是"息壤的原身"。
"往后这地就叫息壤洲吧。"阿楠蹲在新翻的土埂上,捏着颗刚冒头的麦粒,"我阿爹说,这地名儿吉利,啥灾都挡得住。"
我望着远处忙碌的人群。阳光照在土山上,金粉似的光尘随风飘散,落在刚播下的种子上。风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还有妇女们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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