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年间,太行山东麓的山路上,总见个背着药箱的老者。他穿青布衫,戴竹笠,腰间挂着个铜铃铛,走路时叮当响——那是他自制的“虎撑”,说是能镇住山魅,更能驱散药气里的腥臊。老者姓李,单名杲,字明之,号东垣老人,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郎中。
这日秋阳将落,李东垣背着半箱药材往山下赶。他今早去了鹰嘴崖,给摔断腿的猎户接骨,又绕到王家庄,给染了时疫的娃子开了方子。药箱里还剩半袋茯苓、两捆艾草,最底下压着块虎骨——那是上个月救了只被猎人套住的小麂子,母麂子叼来的谢礼。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领口,李东垣裹了裹衣襟。转过最后一道山弯,他忽然顿住脚——前头的青石板上,横着只斑斓猛虎。
那虎足有牛犊大,皮毛沾着草屑,右前爪上结着黑褐色的痂,正低低地呜咽。最奇的是它嘴里叼着个金环,铜鎏金的,刻着“镇北军”三个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畜牲,莫要拦路。”李东垣握紧药箱,壮着胆子上前两步。
老虎却不躲不闪,反而往后退了半步,喉咙里滚出呜咽,像在哭。李东垣这才发现,它左嘴角淌着血,舌尖上有块紫黑的淤肉——怕是被什么硬东西卡住了喉咙。
“你这是……卡了骨头?”李东垣蹲下来,轻声问。老虎歪了歪头,眼睛湿漉漉的,竟像听懂了。它把嘴张大些,李东垣凑近一瞧,倒抽一口凉气:虎喉深处卡着截牛腿骨,骨头尖儿扎进了肉里,周围肿得像发面馒头。
“造孽哟。”李东垣叹气。他想起上个月在药谱上看到个方子,说虎骨能强筋健骨,可眼前这虎,分明是被猎人遗弃的伤骨卡住了喉咙,若不及时取出,不出三日就得活活憋死。
他从药箱里摸出虎撑——那铜铃铛原是用来撑开药碾子的,此刻倒成了宝贝。李东垣把铃铛塞进虎嘴里,轻轻一掰,铃铛“咔”地撑开虎口。老虎疼得一抖,却没咬他,只拿舌头舔他的手背。
李东垣趁机用镊子夹住那截牛骨,屏住呼吸慢慢往外拔。“嘶——”骨头带起血丝,老虎猛地一颤,却仍乖乖张着嘴。等骨头完全取出,它突然发出一声低吼,震得山雀扑棱棱乱飞,可那吼声里没半分凶气,倒像在道谢。
李东垣从药箱里翻出金疮药,撒在虎喉的伤口上。老虎伸出舌头,把药末卷进嘴里,又用前爪轻轻扒拉他的衣角,像在说“谢谢”。
天擦黑时,李东垣收拾药箱准备下山。刚直起腰,就见老虎叼着个布包,轻轻放在他脚边。布包散开,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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