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甲盖儿都掐进他肉里:“狗剩,你若作恶,我必化碑警示。”他当时拍着胸脯笑:“娘,您老就放心吧,我张狗剩将来是要当大财主的!”
后半夜,他裹着铺盖卷儿往村外跑。月光像水似的淌在地上,他跌跌撞撞进了乱葬岗。突然,他看见前面新堆了座坟,碑还没立稳,歪歪扭扭刻着:“逆子张狗剩之墓,亡于癸卯年五月廿三。”
“五月廿三?”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今儿个正是五月廿三!
坟前飘来股子熟悉的味儿,是他娘生前熬的药香。他“扑通”跪在地上,哭嚎着:“娘!娘!狗剩错了!狗剩不是人!”
可坟头没动静。风卷着纸钱飞过,他看见碑底渗出暗红的液体,慢慢汇成一行小字:“娘在黄泉等你,等你给爹端碗热粥,等你给爹捶腿揉肩,等你...喊一声‘爹’。”
天快亮时,张守仁跌跌撞撞回了村。他爹还坐在炕上,手里攥着半块冷馍——这是他昨儿夜里摔了碗后,老汉捡的。
“爹。”张守仁喉咙发紧,“我给您熬粥去。”
他爹抬头,眼角还挂着泪:“狗剩...你...你可别吓唬爹。”
“不吓唬。”张守仁跑进灶房,抱起米缸就往锅里倒,“您等着,我多放米,熬稠的。”
粥香飘满院子时,王婶端着碗醋过来:“老张头,你家狗剩转性了?”
张守仁盛了碗粥,双手捧给爹:“爹,趁热喝。”他爹接碗的手直抖,粥洒在桌上,他却笑了:“不脏,不脏。”
怪事从那天起。张守仁家的锅沿儿、水缸、饭碗,血字慢慢淡了;房梁上的血丝,被擦得干干净净;连山壁上的古碑,也只剩些模糊的痕迹。
半年后,张老汉在院门口晒暖。张守仁蹲在他脚边,给他捶腿:“爹,我明儿想去集上买块布料,给您做条新棉裤。”
张老汉摸着他的头,眼泪吧嗒吧嗒掉在青布衫上:“好,好。”
村人路过,都瞪圆了眼。王婶捅了捅旁边的赵老汉:“你瞅见没?张狗剩给老张头捶腿呢!”赵老汉吧嗒着旱烟:“可不是?昨儿我还见他蹲在灶前烧火,烟熏得直咳嗽。”
后来,有人问张守仁:“你咋就改了?”他挠挠头:“我娘显灵呗。那碑上的字,比我心口疼还难受。再说了...”他指了指炕上的老爹,“我爹养我这么大,我打他骂他,狗都不如。”
再后来,汾河湾的老槐树底下多了块新碑。碑身刷得雪白,刻着:“劝世碑·孝为百善先”。张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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