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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竹捧着装裱好的画出来时,玄衣男子正站在院中等候。他一把抢过画,展开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画里的红衣女子,分明生得比画中更美。她的眼波流转,唇若涂朱,连鬓角的碎发都沾着晨露的光泽。男子的手指轻轻抚过画纸,声音发颤:“好……好画!”
余临川望着他扭曲的脸,突然开口:“王爷,这画要挂在静室里,每日寅时三刻看,方能见效。”
“知道了知道了!”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本王这就让人搬回去!”
他抱着画转身要走,余临川却喊住他:“对了,这画有个忌讳——千万不可让外人看见,更不可让画中女子的影子投在墙上。”
男子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时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余画师,你当本王是傻子?”
余临川没说话。他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想起草稿里那道极淡的细纹——那是他用师父的头发丝混着朱砂画的,名为“蚀心纹”。
三个月后,江南的雪下得特别大。
小竹裹着棉袍去药铺抓药,回来时脸色煞白:“师父,玄衣王爷……疯了!”
余临川正在给老妇人针灸,手一抖,银针掉在地上。“怎么回事?”
“有人说看见他抱着画在雪地里跑,嘴里喊着‘她走了!她走了!’”小竹压低声音,“后来被人抬回家,发现画不见了,他把自己锁在静室里,不吃不喝,嘴里一直念叨‘相由心生,相由心生’……”
余临川沉默片刻,起身翻出个檀木盒。盒里躺着那支刻着“砚雪”的狼毫,还有半块没磨完的松烟墨。他摸出那半块墨,在案上研开,墨汁黑得像团化不开的夜。
“师父,您要做什么?”小竹问。
“去看看他。”余临川把笔插进笔帘,“有些债,该清了。”
砚雪斋离王府不过半里路。余临川到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王府的朱漆大门敞开着,几个仆役缩在廊下,冻得直搓手。
“余画师来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玄衣男子坐在正厅的地上,面前散落着碎瓷片。他披头散发,胡子上结着冰碴,见于临川进来,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袖子:“她还活着!对不对?她还活着!”
余临川蹲下来,盯着他浑浊的眼睛。那双眼曾经像狼一样锐利,现在却像口枯井,没了半分生气。“王爷,你画里的‘不老容颜’,是拿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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