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搭在院角的葡萄架下。夜里阿福从田里回来,总能看见竹楼里漏出点暖光,像颗落在人间的星子。她给他浆洗衣裳,针脚细密得比绣娘还好;她给他纳鞋底,麻绳勒得手指发红也不喊疼;最奇的是她会变戏法似的,把普通的野菜做成珍馐——昨日的野苋菜炒出了红烧肉的香,今晨的野葱煎蛋金得能照见人影。
"你莫不是偷了土地公的灶王爷?"阿福有回夹着菜问。
姑娘正往他碗里添汤,闻言抬头:"我不过是把天河里的本事拿来用用。"她舀起一勺汤吹凉,"你尝尝,可还合口?"
阿福喝了口汤,突然呛住。汤里有股清甜的味儿,像极了溪水里的水草香。他望着姑娘眼尾的青纹,突然想起老人们说的"仙缘"——原来不是他救了田螺,是田螺救了他这苦哈哈的日子。
两人成了亲。没有凤冠霞帔,村头王婶用红布裹了棵枣树权当花烛;没有八抬大轿,阿福背着她跨过门槛,裤脚沾了一路的狗尾巴草。婚后日子过得甜津津的,阿福下田,阿螺在家;阿福打柴,阿螺织席;到了夜里,两人坐在葡萄架下,阿螺给他唱天河里的歌谣,星星都听得入了神。
变故是从刘二狗来的那天开始的。
刘二狗是村东头的无赖,好吃懒做,专爱占人便宜。前日他见阿福家飘出肉香,趴在墙头上瞄了半宿,早把阿螺的模样看了个仔细。这日他揣着半块偷来的腊肉,摸到阿福家院外,正撞见阿螺在井边洗衣裳。
"好个标致的娘子!"他搓着手笑,"我是隔壁村的货郎,来收山货的。你家相公呢?"
阿螺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他下田了。"
"那正好!"刘二狗把腊肉往她怀里一塞,"我瞧着你一个人干活儿累,来搭把手。"说着就要去拽她的手腕。
阿螺后退半步,指尖轻轻一点。刘二狗突然觉得脚底一空,"扑通"栽进了井里。他扑腾着往外爬,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上沾着青苔,活像个水鬼。
"你、你会妖术!"他指着阿螺尖叫,"我、我要去报官!"
第二日晌午,县衙的公差踢开了阿福家的院门。为首的胖公差叉着腰,手里拎着铁链:"有人告你家娘子是妖怪,还会法术!"
阿福急得直跺脚:"我媳妇就是个普通妇人,哪会什么法术?"
"普通妇人会把人推进井里?"刘二狗裹着件破棉袄,冻得直打哆嗦,"我还看见她半夜在院里烧纸,念的什么'天河''螺仙',不是妖怪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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