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宗月柔的府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宗月柔把我写的信交给了文品言。
文品言捧着那几张墨迹淋漓的纸,指尖在不易察觉地轻颤着。
我的字确实没办法拿出手,毕竟是用惯了圆珠笔、钢笔的手,毛笔字确实差点意思,为此文许言还特地教过我,可我这手就跟不听使唤一般,怎么也控制不好力度,总之我的字将就着看吧。
字不好看没有关系,能解决问题就好,信上的一字一句,如利刃般,剖开了金陵的层层积弊,直指天洪会的弊端。
天洪会看似庞然,实则盘根错节,矛盾重重。
纸上所陈,条分缕析,环环相扣,对金陵的风土、人心的暗流、天洪会派内部的倾轧,竟如掌上观纹般清晰可见。
尤其那一步步抽丝剥茧,釜底抽薪的章程,既雷霆万钧,又处处留有转圜余地,将可能掀起的民怨乃至地方动荡的余波,死死摁在了最低处。
这绝非一时急智,而是真正的大手笔,深谙世情,洞察幽微!
文品言的心里激荡起了莫大的浪潮,若不是熟读历史典故,怎么会有这般的智慧。
他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气流直冲头顶,堵在了喉间,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这分明是位对金陵了如指掌,对天洪会洞若观火的当世卧龙!
诸葛之才,亦不过如此!
文品言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里还带着带着书斋陈墨和旧纸的微尘,却让他混乱的心神骤然一清,眼底瞬间迸射出灼人的精光。
“主君?主君,走神了啊?!”宗月柔见他捧着纸,如同喝了酒一样愣在那里。
只是此刻的神情截然不同,不再是疲惫的茫然,而是被一种巨大的,近乎朝圣般的震惊攫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心下一紧,连忙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臂弯,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可是……哪里不妥?”
文品言被这一推惊醒了,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妻子,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身后隐藏的一切。
“月柔!”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哑,“此物……此物从何而来?究竟是何方高人所写?”
宗月柔被他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光芒刺得心口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那过于炽热的审视。
她记着我的叮嘱,万不可提我的名字,只道是偶然间所得。
我眼底的决绝,此刻正清晰地浮现在宗月柔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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