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前的白幡在寒风中翻卷,香烛摇曳的光影里,跪着披麻戴孝的至亲。他们红肿的眼眶里,泪水早已干涸,而四周涌动的人群,却在上演着截然不同的戏码。丧礼,这个本应寄托哀思的仪式,正在沦为照见人性的棱镜,折射出令人唏嘘的世态炎凉。
吊唁的宾客们鱼贯而入,有人用手帕掩面作悲戚状,转身却在茶水间与旁人谈笑昨夜牌局;有人紧紧握着逝者家属的手连道节哀,眼神却飘忽着打量桌上白瓷碗里的供品;更有甚者,在灵堂角落掏出手机刷起短视频,外放的笑声刺破凝重的空气。
宴席开席时,觥筹交错之声瞬间压过了断断续续的啜泣,有人举着打包盒穿梭席间,将剩余菜肴一扫而空;有人围坐议论礼金数额,盘算着这份投资能否在宴会上回本。
那些在逝者生前十年未见的远房表亲,此刻却殷勤地在人群中穿梭,仿佛要将缺席的人情在这场仪式中一次性补回。
更荒诞的是,有人借着丧礼的名头联络旧友,在灵堂外的角落交换生意信息,将肃穆之地变成了隐秘的社交场。
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甚至举着酒杯,在停放棺椁的侧厅门口合影,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惊飞了檐角守夜的乌鸦。
矛盾的爆发往往始于账本。当丧葬费用的明细被摊开在桌面上,平日里和颜悦色的叔伯姨舅,瞬间化作锱铢必较的商人。
二伯重重拍着桌子,震得香炉里的香灰簌簌掉落:"三万八的墓地钱?分明是想把我们当冤大头!”
小姑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满脸怒容地反驳道:“爸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入土为安,你们现在却在这里争论不休,你们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就在这时,堂弟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他冷冷地说道:“良心?你们有谁还有良心?大哥收了那二十万的帛金,可在给爸看病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如此大方呢?”
话音未落,大侄子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像一阵风一样冲进房间,他的嘶吼声震耳欲聋:“爷爷住院的时候,你们谁出过一分钱?现在爷爷走了,你们反倒一个个都跑出来分钱,你们怎么好意思啊?”
三姑婆则在一旁假惺惺地抹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嘴里还念叨着:“都说养儿防老,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养儿啃老啊!”
年幼的孙女被吓得躲在棺材旁发抖,却无人顾得上安慰。
争吵声中,三叔突然掀翻了供桌,水果糕点滚落在地,摔碎的瓷盘割破了孝子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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