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了肃正堂,崔景湛草草看了一遍毛文的遗书,又交由闻荣几人遍阅。
“上头所提几点关键之处,你们立刻去查证,不可有丝毫遗漏。”崔景湛冷冷道。
上头有几处关键,虽有交代,但总觉有蹊跷。毛文当值和离宫的时日,盗走伏藏豆的法子,还有何时同陆晓飞认识,又为何要杀了陆晓飞……
若能寻得些许蛛丝马迹,找出破绽,兴许还有转机。
遣走堂上众人,崔景湛缓步走到倚坐在一旁的顾青身边,将信纸递给他。
顾青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崔景湛。眼下他已不似方才那般急切,毛文的遗书就在眼前,他却有些不敢看。
深呼了好几口气,顾青双手发抖,接过信纸,一字一字,细细看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青抬起头,眼角湿润再也藏不住,朦胧间,他好似回到,进尚酝局的第一日。
毛文是去年开年后同顾青一道入尚酝局的。
同顾青颇具天赋不同,毛文打小就不爱酿酒。可惜家中没有什么产业,爹娘也去得早,全靠奶奶替人洗衣做饭将他养活,到了开蒙的年纪,自是不敢奢望念书,奶奶没法子,将他送到铺子里当学徒,前后换了好几个营生,甚至连杂耍也学过几日,最后,毛文勉强在一家正店的酿酒坊安稳下来。
其实毛文那时还想折腾,只是奶奶年纪大了,没法再补贴家用,东京城居大不易,他们也没攒下多少银钱。
若毛文换个行当从头学起,多半要倒贴钱。
他咬咬牙,留在了每个月已能领些工钱的正店。
再后来,奶奶生病了,病得还不轻,有钱也不够,几味日常不能断的药材供应有限,那些药铺总是紧着有权势之人,毛文无钱无势,自是被晾在最后头。
有几次断了药,奶奶险些丧命。
毛文这才下定决心,要混出个人样来。可是他也没念过书,连识字都是入了酿酒坊后,要学着看酒方慢慢学的,考科举自是不太可能,想来想去,若还做酿酒的行当,只有宫中的尚酝局能风光些。
其实在药铺那头,尚酝局的酒工也只是勉强够看,东京城遍地权贵,没品没阶的酒工,他们懒得搭理,只是面上瞧着稍微客气些。
可就是这些人都瞧不上的区区酒工,也费了毛文好些气力。
他连考了好几年,终于在去年被选中,彼时他二十有八,尚未婚配,虽然大多尚酝局的新进酒工都是二字打头的年纪,可他算是里头最为年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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