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巨大的恐惧和谎言被戳穿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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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体面管家服色、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分开人群,小跑到赵文清身边,附耳低声急促地说了几句。陈三离得近,隐约听到“夫人…急事…请老爷速回…”的字眼。
赵文清听罢管家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家中真有十万火急之事。他再次冷冷地扫了陈三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审视,有疑虑,更有一丝深沉的忌惮。他没有再追问陈三,而是转向身边的衙役班头,沉声吩咐:“将此人…‘请’回县衙。还有那刀囊,一并收好。此地聚众,即刻驱散!再有喧哗滋事者,锁拿入监!”
“是!”班头抱拳领命,一挥手,两个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陈三。说是搀扶,那铁钳般的手劲分明是押解。
陈三的心沉到了谷底。完了,被官府拿住了!这下插翅难飞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衙役拖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身后,是衙役们驱散人群的呵斥声,以及百姓们敬畏交加、低声议论的嗡嗡声。那把被老汉赊走的青铜刀,还有地上散落的两把,连同那个深青色的刀囊,都被衙役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收走。
被押着穿过熟悉的街巷,走向那森严的县衙大门,陈三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会儿是母亲咳血的痛苦面容,一会儿是乱葬岗那具冰冷的骸骨,一会儿是枯死老槐狰狞的树影,一会儿是县令那洞穿人心的冰冷目光…还有怀里那空空如也的绝望——刀囊没了,他拿什么去换救命的麝香?娘…娘怕是等不到了…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他为什么要去捡那个该死的刀囊?为什么要鬼迷心窍说出那句话?他现在只想回家,只想守在娘身边…可那扇黑漆漆、象征着权力与刑罚的县衙大门,已经像巨兽的口,在他面前缓缓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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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二堂侧厅,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冰。陈三被两个衙役按着肩膀,站在冰冷的青砖地上,低垂着头,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那把沾着泥污的青铜刀和深青色刀囊就放在赵文清手边的紫檀木茶几上,像两件不祥的证物。
赵文清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沉似水,手里端着一盏早已凉透的茶,却没有喝的意思。他锐利的目光如同两把刮骨钢刀,反复在陈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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