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将这枚如同诅咒烙印般的玉扣从掌心抠下。然而,那玉扣的边缘仿佛与他的皮肉长在了一起,冰冷而顽固地吸附着,每一次用力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仿佛在剥离自己的一部分血肉。
他放弃了。目光转向石室角落。
胡玉娘依旧被铁链锁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方才那场怨气的狂暴爆发,似乎也耗尽了它最后一丝生命力。它低垂着头,雪白的皮毛污秽不堪,瘦小的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陈慕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踉跄着爬过去,不顾地上的血污和碎骨,伸出颤抖的手,想去触碰那穿透白狐四肢的冰冷铁链。然而,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锈迹斑斑的锁扣时——
“别碰!”一个极其虚弱、却带着刻骨冰冷的声音响起。
胡玉娘艰难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血泪已经干涸,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枯寂与一种近乎非人的淡漠。那眼神里,再无半分怨毒,也无丝毫昔日的灵动,只有一片万念俱灰的死水。
“你我之间…恩已报…怨已清…”它的声音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中挤出,“从此…两不相欠…永世…不见…”
话音落下,它最后深深地、毫无波澜地看了陈慕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石头,一段朽木,一个彻底与己无关的死物。然后,它极其缓慢地、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闭上了眼睛。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光晕,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缕青烟,极其缓慢地从它残破的身体里散逸出来。光晕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接触到那些锈蚀的铁链,接触到森白的琵琶残骸,如同冰雪消融,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锁链依旧冰冷地穿透着它的肢体,琵琶的残骸依旧散落在旁,但石室中那股萦绕不散的、属于胡玉娘的灵韵气息,却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死寂,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陈慕云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那句“永世不见”如同冰锥,刺穿了他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侥幸。他颓然瘫坐在冰冷污秽的石地上,看着眼前这具被铁链锁着、再无生息的狐尸,又低头看着自己左掌心那枚如同凝固污血般的暗红玉扣。巨大的、冰冷的、足以将灵魂都冻结的绝望,如同石室中冰冷的潮水,无声地蔓延上来,彻底淹没了他。
石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冰冷的四壁间空洞地回响。
……
数日后,京城震动。
权倾朝野的户部尚书陈慕云,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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