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胡汉面馆"的伙计刚搬完最后一个新饼铛,隔壁琉璃工坊就传来"哐当"一声脆响。波斯工匠穆萨失手摔了个琉璃坯,淡绿色的碎渣溅到汉匠王老实儿子王铁蛋的布鞋上。
"可惜了这大食石英砂!"王铁蛋蹲下去捡碎块,掌心被划破也不顾,血珠滴在碎琉璃上,像开出朵小红花。"穆萨师傅,您刚才说吹管要抬三寸,我还是没找对劲儿。"
穆萨懊恼地抓了抓缠头,汉话带着浓浓的波斯腔:"要像汉地吹糖人那样匀着气,你太急,气太冲!"他捡起块最大的碎琉璃对着太阳照,"你看这透明度,加了咱汉地的铅矿就是不一样,可塑形总差口气。"
工坊外,织锦坊的学徒玉娘挎着竹篮经过,见这光景忍不住踮脚喊:"铁蛋哥,张婆让我问问,您这儿的琉璃镜啥时候能做好?她说要给孙女当嫁妆,非说照这镜子能多添福气!"
王铁蛋直起身,手背在围裙上蹭了蹭:"快了!穆萨师傅教我吹坯,我教他错金,这镜边要刻上汉地的云纹,比波斯商队带的还好看!"
建章宫的铜漏刚滴过辰时三刻。
刘妧正用指尖捻起块琉璃碎片,对着晨光转着看纹路。碎片边缘沾着点铜屑,是昨儿西市送来的试制品,背面错金的"长乐"二字被她摸得发亮。
"陛下您瞧这个!"陈阿娇掀帘而入,手里捧着面巴掌大的琉璃镜,镜面映出她鬓边的赤金簪,簪头新缀的琉璃珠闪着彩光。"穆萨那波斯人真有法子,用大食吹管吹的坯,配上咱汉地的错金,连发丝都照得清!昨儿我让宫女试了,都说比铜镜亮堂十倍。"
刘妧接过镜子,指腹划过镜边的云纹:"比尚方署的铜镜是亮多了。昨儿卫子夫说,西市百姓都在传,这琉璃镜能照出人心好坏呢。"
"可不是!"陈阿娇用镜角照了照案上的册子,"大食使者送的琉璃配方旁,我让画工描了火焰纹,你看这配比——"话没说完,卫子夫就扶着侍女进来,手里的绢帛被风掀得飘起来。
"太后,陛下,"卫子夫的绢帛上沾着点青灰色矿粉,"代郡'双季麦琉璃坊'用新麦面做脱模剂,琉璃成型率提了三成!李坊主托人送了个样品来,是给小孙女做的长命锁,上面还错着麦穗纹呢。"她展开绢帛角落的小图,"还有渔阳豆油坊的赵二娘,竟用豆油调石英砂,说烧出来的琉璃比波斯货还透,大食商人见了直拍大腿,当场订了二十个酒壶!"
刘妧刚要说话,殿外就传来穆萨的大嗓门,混着平阳侯家儿媳的劝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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