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传来太学方向的钟磬变调,混着隐约的叫骂声。
刘妧指尖划过规制上"女子为长"四字。
忽然想起三日前朝堂上的场景:张欧拍着笏板高喊"牝鸡司晨,国之不祥",而她下意识摸向案头——那里本应是支钢笔,前世作为历史系研究生的习惯,此刻触到的却是冰凉的竹简。
【前世回忆】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玻璃展柜里,她曾隔着展柜抚摸汉代织锦"五星出东方"。
解说牌上轻描淡写着"可能出自西域女织工",旁边是放大的织物经纬图。
那时她对着高清照片写论文,分析织物纹样中的性别符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史书里那个推行女户新政的女帝。
当考古队在西安城郊挖出刻着"刘妧"字样的残碑时,她正对着电脑屏幕测量经纬密度,转眼就坠入这具同名同姓的躯体里,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冰凉。
"陛下?"
卫子夫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刘妧这才发现自己捏碎了枚算筹,竹屑扎进了指甲缝。
此刻殿外传来甲叶与竹简相击声。
新任御史大夫郑当时领着三位老臣疾步而入。
他的象牙笏板上还沾着早朝辩论时的茶渍,走到丹墀前时,笏板差点撞翻博山炉,炉中龙脑香的青烟猛地窜起。
"陛下!太后!"
郑当时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太学博士们联名上了封事,言称'文院院长必用大儒,岂可用妇人?'公孙弘的门生甚至放言,要在文院开院那日,烧了女学徒们的《论语》锦注本!"
他展开的竹简上,"男尊女卑"四字被朱砂圈得透黑,末尾按满了暗红指印,有些指印边缘还带着血迹。
"郑大夫可知,"
刘妧将柳氏女的锦屏设计图推到殿中,图上用经纬线解析《论语》章句,"这些女户绣的不是花鸟,是'有教无类'?"
她想起前世在博物馆库房里见过的明代女教书,那些被藏在樟木箱底的绣本,字迹娟秀却从未被载入史册,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摆在讲堂。
卫子夫适时展开另一幅绢帛,上面临摹着女学徒用织锦纹样注解的《诗经》。
"班昭昨夜用'通经断纬'之理解释'关关雎鸠',"她指尖划过绢帛上两只衔着梭子的水鸟,"说经纬相济方为匹偶,太学那些年轻博士们,抄笔记抄得满墙都是,把老博士们气得吹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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