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宫的铜漏滴答作响。巳时三刻的阳光斜斜穿过琉璃瓦。
刘妧案头的《平叛功簿》像一幅展开的壮丽画卷。朱红榜文在晨光中泛着威严的光泽。霍去病的玄甲军战绩赫赫,鲜红的字迹标注着“斩将十七员”;卫子夫统领的绣甲营以织机为兵,千副锁子甲细密如鳞的记录旁画着精巧的织梭;而最令人瞩目的,是南阳王阿莲的盐工队,她们竟用熬盐大锅熔铸百斤箭矢,批注旁还画着沸腾的盐卤与飞溅的铁花图案,仿佛能听见熔炉中炽热的轰鸣。
“陛下,太后到——”随着内侍尖细的通报声,殿外传来环佩叮当。
陈阿娇身披玄色太后翟衣,凤纹霞帔上的东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每一颗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映得榜文上“女户首功”四字愈发醒目。她腰间的紫金葫芦与身上的甲叶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胜利的前奏。
“瞧瞧尚方署的新宝贝!”陈阿娇将一方刻着“护国”二字的玉印重重按在簿册上。印钮雕刻的并蒂凤凰栩栩如生。“这是用五王私铸的铜料熔铸而成,边角还留着‘代天牧民’的残纹呢!”她的语气中满是自豪,“听说匈奴单于得知五王败了,愣是把云中郡的马市往后挪了十里,这群胆小鬼!”
她袖口的赤金镶玉镯磕在案上,发出“当”的一声。镯身的战阵纹与簿册上女户的花押相互映衬,仿佛在诉说着战场上的英勇。
卫子夫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走来。素色襦裙上暗纹兰草沾着清晨的露水,显得格外清新。
“太后,陛下,”她展开绘有封赏名单的绢帛,不同颜色的标记清晰地标出军功等级,“长安的女户们自发凑了千匹织锦,说是要给绣甲营的女兵们制作‘功勋章’。”
说着,她轻轻翻开绢帛末页,一片染血的锦缎残片露了出来。上面用金线绣着的“渔阳李氏”四字虽已有些斑驳,却依然透着坚定与勇气。
窗外,太学方向突然传来钟磬齐鸣。惊起檐下一群白鸽,扑棱棱的翅膀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刘妧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三日前的庆功宴——那时,陈阿娇情绪激昂,重重拍着鎏金漆案,酒盏中的桑落酒溅出杯沿,她大声说道:“女子不能封爵?哀家偏要让绣娘戴上侯印!”那掷地有声的话语,仿佛还在大殿中回荡。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甲叶相击声。
霍去病身披带着寒霜的玄甲大步踏入,肩甲上还沾着函谷关的尘土,风尘仆仆却难掩英气。他腰间玉佩上刻着的“冠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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