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画着复杂的杠杆结构,旁边标注着歪歪扭扭的汉字:“重三百斤,飞三百步”。
张小七趴在案边打着哈欠,算筹在他指间来回滚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边石头重三百斤,那边弹丸重二十斤,杠杆长五尺……”他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油灯的火苗,“公主,公输师傅说,弩炮的炮架得用槐木,耐震!我算了算,槐木的纹路跟弩臂的受力方向……”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哈欠打断了。
这时,帐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霍去病端着个陶盆进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粟米粥。“陛下的密旨到了,”他低声说,把一卷用黄绢裹着的密旨递给刘妧,“还送来了新的精铁,是从西域商队那换来的块炼铁,硬得能划破铜钱。”他指着门外,几辆盖着油布的马车停在雪地里,车轮碾出的车辙里结着冰。
刘妧展开密旨,借着油灯看了几行,忽然抬头看向李广的营帐方向。霍去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李广的营帐还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个晃动的人影,像是在伏案书写。“前将军今晚没睡,”霍去病低声说,“我路过时,听见他在帐里念叨‘算筹’‘弧度’什么的,还以为是说梦话。”
天快亮时,第一具算学弩炮终于调试完成。刘妧用刻刀在炮身上细细凿下“天工”二字,青铜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她打了个寒噤。旁边的公输班捧着个青铜弩机,上面刻着细密的刻度:“公主,这望山改造成了瞄准器,往上抬一格,就是三分仰角。”
李广不知何时来到了工坊门口,他穿着件打了补丁的棉袍,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画着弩炮的改良图,旁边用朱砂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却工整:“弩臂夹角可缩五分,配重石宜方不宜圆……”纸的边角磨得发毛,显然是被反复看过多次。他看见刘妧望过来,猛地把纸往袖筒里塞,却不小心掉在地上。
试射时,漠北的晨雾还没散。刘妧亲自点燃引火绳,“滋滋”的燃烧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石弹划破雾气,精准地砸在三百步外的土靶中央,炸出个深不见底的坑。周围的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有个缺了胳膊的老兵拄着拐棍往前凑,抹着眼睛说:“这下好了……俺那被匈奴城墙射死的兄弟,也算能瞑目了……”
李广站在人群最后,手里还攥着那张旧弩。他看见张小七正教那色波用算筹计算弹道,少年的手指在筹杆上飞快移动,阳光穿过算筹,在沙地上投下细小的影子。远处的工坊里,炉火正旺,映红了工匠们黧黑的脸,有人举着刚铸好的弩臂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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