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不?”
“得试试。”刘妧抬头,撞进他带笑的眼睛里。他睫毛上沾着铁屑,是刚才帮匠人拉风箱时落的。两人凑在罗盘前调铜环,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谁也没躲开。直到张小七喊“成了!”,磁针稳稳指向南方,两人才发现靠得太近,同时往后退了半步,却都撞到了身后的铁架。
“咳咳……”霍去病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炊事班新烤的胡麻饼,夹了野兔肉。”饼还温热,咬一口能听见芝麻粒簌簌往下掉。刘妧看着他指尖沾着的面粉,忽然想起今早他帮她添炭时,披风袖口磨出的破洞——那是她上个月补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条蚯蚓。
黄昏时馆陶公主的商队到了,押车的伙计们满脸尘土,却给刘妧捎来包江南梅子。她咬着酸溜溜的果子看信,朱砂印在暮色里泛着红光,忽然听见兵器架后传来窸窣声。霍去病抄起环首刀掀开布帘,只见公孙度缩在角落,怀里揣着本用算筹当书签的册子,册页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磁石矿脉图。
“把他关到草料棚,让他给马铡磁石。”刘妧用算筹拨了拨罗盘上的铜环,针尖在萤石光下微微颤动。禽滑厘忽然捧着个铜罩进来:“长史,按您说的用铁皮包了桐油布,试试能不能挡住磁石干扰?”
入夜后的工坊点起羊角灯。刘妧盯着磁针调试铜环,忽然觉肩头一沉,是霍去病把披风搭了上来。“后半夜风硬。”他声音低哑,带着点漠北的沙砾感,“我去安排人摆北斗阵,你盯着淬火,别犯困。”
披风带着他身上的皂角味,暖烘烘的。刘妧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帐帘后,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披风边缘——那里有处针脚特别密,是上次她帮他补破洞时多缝了几针。正出神时,张小七忽然喊:“公主!指针乱转!跟中了邪似的!”
只见磁针在灯影里疯狂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拽着打转。刘妧抓起磁针凑近熔炉,忽然想起公孙度册子上的图:“是强磁石阵!快让人把七具司南按北斗摆开,斗柄对王庭方向!”她话音未落,霍去病已掀帘进来,靴底沾着半截烧焦的草绳:“黑风口那边在烧石头,味儿跟工坊熔磁石似的。”
两人凑在沙盘前看了半晌,霍去病忽然伸手抽走她指间的算筹:“用这法子,误差能缩到多少?”他的指尖擦过她指腹的薄茧,算筹上还留着她画的北斗纹样。刘妧没说话,只是把算筹往沙盘上一插,针尖稳稳指着漠北王庭的方向,像根钉进沙里的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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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外传来换班的梆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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