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清晨,寒霜把帐篷帆布冻得硬邦邦。刘妧刚掀开毡帘,就见张小七蹲在篝火旁使劲吹火,少年兵袖口磨出的破洞漏出半截红绳——那是他娘缝的平安符,线脚都磨毛了。
“长史,今儿炊事班煮了肉糜粥!”张小七回头笑,鼻尖冻得通红,“老周头偷偷给您多舀了勺肉沫,还说您昨儿半夜又在油灯下描图。”他递过豁口陶碗时,手腕上新烫的疤碰到碗沿,疼得咧嘴。
粥里漂着碎羊肉,暖得刘妧指尖发颤。远处兵器工坊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络腮胡老王正拿锤子砸铜片:“这破指针又偏了!跟喝多了似的打摆子!”旁边小李子抢过司南,用袖子擦着勺底:“叫你昨晚偷喝 patrol 酒!长史说了,磁石要拿艾草熏七七四十九天!”
“放你的羊屁!”老王抄起算筹要打,却见刘妧走来,立刻堆起笑,“长史您瞧这司南,昨儿还好好的,今早指针晃得跟筛糠似的。”铜勺在晨光下乱转,果然偏了老大角度。
正说着,老商队首领牵着匹瘸腿骆驼冲过来,缰绳上挂着半截断刀:“长史!疏勒国官道遭劫了!护卫的弩箭全被这刀吸走了!”刀身黑黢黢的,刘妧接过时,发间银簪“叮”地吸在刃上。
“这刀上有磁石。”霍去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从校场回来,披风上沾着草屑,“乌孙使者今早也来说怪事,他们的金杖往司南旁一放,铜勺能转三圈。”他接过断刀,指腹蹭过刃上的刻痕,“这纹路,跟咱们工坊淬磁的法子像。”
兵器工坊里,公孙度正往熔炉添炭,袖口掉出个油纸包。张小七眼疾手快捡起:“赤铁矿混硫磺!前儿禽师傅说这么烧能造强磁石!”少年兵话音未落,公孙度猛地撞翻铁架,算筹撒了一地,耳后那圈狼头刺青在火光下忽隐忽现。
“原来你是匈奴细作。”霍去病上前一步,靴底碾碎一枚算筹,“工坊的淬火账本,你偷记了多少页?”公孙度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怀里掉出本小册子,画着司南构造图,旁边注着“磁石需淬七遍”。
刘妧没说话,只是从匣子里取出枚新磁针。针尖在油灯下颤了颤,慢慢指向南方。她把针递给蹲在地上补风箱的禽滑厘:“按昨儿画的样,给司南底座加个铜环,用算筹量准三度偏差。”
午后阳光晒得工坊暖洋洋。刘妧蹲在角落筛磁石粉,细灰沾了满手。霍去病靠在门框上看,手里转着枚刻了“霍”字的磁针——那是她前儿用废铜料刻的。“黑风口方向有异动,”他忽然走近,影子罩住她的图纸,“夜里行军,这罗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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