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请看,这'卯时三刻送粮'的批注,底下竟用朱砂写着'鼠时三刻投毒'——用的是太初历里的时辰暗码。"竹简上除了密密麻麻的算筹记录,还画着诡异的符号:麦穗上爬着只尾巴打结的老鼠,正是三日前在地窖粮票上见过的纹样。
霍去病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枚新刻的算筹,忽然开口:"我让人查了王迁次子的马市账本,上月他用三十车河西粟米,换了大宛商人的苜蓿种籽。"算筹敲在案角,发出清脆的声响,"苜蓿喜湿,最招西羌来的灰尾鼠。"刘妧闻言,从袖中取出个细麻布包,里面是张小七今早送来的鼠毛样本。她捻起一根对着窗棂的光细看,灰黄色的毛端果然有圈若隐若现的白纹。
"这种老鼠专食霉变谷物,"她将毛发送到李敢眼前,"去年漠北战后,张骞大人的随员曾在西域见过。"说话间,霍去病已凑近了些,他甲胄上的皮革气息混着淡淡的皂角香,指尖轻轻拨开毛束,指节上的新疤擦过布包边缘——那是前日试改良弩机时被弓弦勒出的痕迹,昨夜她替他敷药时,还嗔怪他不爱惜自己。
厨下飘来酱牛肉的香气时,刘妧正与霍去病在账房核对木料清单。青禾端来午膳:糙米饭、酱牛肉,还有一碗撒了枸杞的艾草蛋花汤。她刚拿起筷子,霍去病便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蒙着粗布的竹笼。
"张绵从大宛带回的犬种,"他将竹笼放在地上,掀开粗布,里面蹲着只毛色黄白相间的幼犬,耳朵耷拉着,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刘妧。小狗鼻尖湿漉漉的,突然挣开笼子,摇着尾巴蹭她的裙摆。"说此犬嗅觉胜过汉地猎犬,"霍去病蹲下身,掰了块酱牛肉喂它,"或许能训来在粮堆里找毒草。"
刘妧蹲下来揉了揉小狗的耳朵,指尖触到它绒毛下的温热。"就叫'追风'吧,"她抬头看向霍去病,秋阳透过窗棂,在他英挺的眉骨上投下淡淡阴影,"明日起让张小七用掺了腐穗草的肉脯喂它,闻惯了味道,便能在粮草里寻出毒源。"霍去病闻言,眸光微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不慎沾上的木屑,指尖触到她官服上的算学云纹刺绣,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酉时的炊烟升起时,刘妧在工坊教工匠们铺设粮车防潮层。她展开浸过桐油的麻布,耐心演示如何与生石灰层交替铺陈:"要像纳鞋底般叠三层,边角处用桑皮纸封死,潮气便透不进来。"霍去病站在一旁帮忙递工具,当他伸手去接工匠递来的木锤时,甲胄袖口擦过她的手腕,带来一阵带着阳光气息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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