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的储位诏书在朱红宫墙上贴了三日,墨迹被晨露浸得发了晕。刘妧蹲在算学监测中心的浑天仪旁,用骨针挑着铜壶滴漏里的青苔,忽听得身后甲叶轻响——霍去病背着双手进来,皂色披风下摆沾着露水,显然是从北宫的马厩直接过来的。
"太学那边递了帖子。"他扬了扬手中的竹简,简册末端系着枚青铜算筹,"公孙弘称病三日,讲坛却挪到了东市胡饼铺。"话音未落,他忽然蹲下身,替刘妧挽起沾了水渍的裙角,指尖蹭过她脚踝时,她看见他袖中滑出枚银簪,簪头雕着朵初开的石榴花。
"昨夜椒房殿的事,查得如何?"刘妧接过竹简,指尖在算筹纹路上摩挲。昨日陈阿娇摔了玉枕,算珠滚了满地,其中一颗珠孔偏斜的,今早被证实是匈奴匠人惯用的斜钻法。霍去病伸手转动浑天仪,铜铸的星宿在晨光里映出他眼底的血丝:"馆陶长公主的商队,每箱岭南珍珠都用算学商盟的银锁封着,锁眼里却插着半截匈奴铜钥匙。"
正说着,檐角铜铃突然急响。张小七抱着堆算筹跑进来,筹杆上沾着新鲜的松烟墨:"公主!算学气象坊的浑天仪鸣响了,说是...匈奴王庭方向有异常!"他跑得太急,算筹撒了满地,霍去病弯腰去拾,指腹却在某根筹杆上停了停——那上面用极细的刻痕画着只展翅的雄鹰,是匈奴左贤王的图腾。
"去看看。"刘妧起身时,霍去病已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她系在肩上,皂色的布料带着他身上的皂角香。两人穿过未央宫的回廊,晨露打湿了廊下的苜蓿,刘妧忽然想起昨夜他送来的胡饼,饼心里夹着碎羊肉和葱花,跟东市那家胡饼铺的做法一模一样。
算学气象坊的青铜浑天仪还在低鸣,大月氏学者摩罗什正围着仪器转圈,算学头巾上的流苏扫过刻度盘:"奇哉!匈奴王庭方向的云气,竟像极了我幼时在犍陀罗见过的...粟米抛撒轨迹!"他指着浑天仪上的云纹铜片,"此等云气流动,非自然而成,倒像是...有人在高空抛撒谷物。"
霍去病凑上前细看,甲胄上的饕餮纹擦过浑天仪的边框:"昨日巡查马政牧场,发现北坡的牧草有被马蹄反复践踏的痕迹,"他指尖点在铜片上的某个节点,"就这儿,云气最浓的地方,底下正是匈奴细作常出没的黑水河。"刘妧看着他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拉弓磨出的痕迹,忽然想起去年在白登山,他也是用这样的指尖,替她擦掉脸上的泥污。
"人工抛撒粟米..."刘妧喃喃道,伸手转动浑天仪的指针,"若此时来场雨..."话音未落,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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