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铜鹤香炉里飘出龙涎香,在慈宁宫华贵的帷幔间蜿蜒成缕。太后对着三丈高的琉璃镜调整九凤朝阳冠,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轻颤,却在触及右手指甲时突然顿住——那片嵌着鸽血红宝石的翡翠护甲片戴反了,红宝镜面正对着掌心,露出底下暗刻的缠枝莲纹。
「春桃,那休书可搁严实了?」太后用戴反的护甲片敲了敲紫檀木雕花妆台,镜面上还留着昨日摔碎茶盏的淡淡水渍。春桃跪在妆台边,怀里捧着的描金锦盒缝隙里,露出半张被揉得发皱的宣纸,纸角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个「休」字,撇捺间还沾着干涸的糖渍——那是三日前苏桃握着糖糕的手学写字时,被老夫人从废纸篓里抢救出来的「墨宝」,此刻正被当作「逼婚神器」供在锦盒里。
「太后,您这招『欲擒故纵』……」春桃指尖掐进锦盒边缘的软缎,眼睁睁看着太后手忙脚乱地调转护甲片,翡翠与红宝石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万一夫人真拿着休书回永宁侯府,王爷怕是要把奴才的皮剥下来当鼓面。」
「放肆!」太后将护甲片重重拍在妆台上,震得胭脂盒里的珠粉簌簌扬起,「哀家是那种真让策儿纳妾的人吗?不过是煞煞那丫头的锐气!你且瞧瞧她,昨日在御花园还说什么『现代女性独立自强,不搞封建包办婚姻』,气得哀家把新贡的荔枝膏全泼在了金砖地上!」她突然从妆台暗格里又摸出半张黄纸,上面用眉笔写着「合离书」三字,末尾画着个哭丧脸的小人,旁边批注「此乃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勿用」,「这不是连后路都备好了吗?自然是假的!」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声:「镇北王携王妃娘娘觐见——」太后瞬间切换表情,左手捂住心口,右手虚搭在榻边,整个人软倒在九曲连环贵妃榻上,凤袍下摆扫过榻边雕花,将藏在那里的「妾室花名册」扫出一角,露出「翠花」二字的红签——那是御花园负责扫落叶的宫女,三日前刚把糖糕的蝴蝶风筝扫进了荷花池淤泥里。
萧策扶着苏桃踏入慈宁宫时,檐角铜铃恰好被风拂响。苏桃眼角余光瞥见太后袖口露出的鲜红纸角,那抹红与老夫人素日偏爱的黛色宫装格格不入,再瞧她翘得如同鸡爪的兰花指,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母妃今日脸色怎的这般苍白?」萧策躬身行礼,玄色锦袍袖口拂过榻边时,故意带起一阵微风,将太后袖口的红纸角又吹露半寸。
苏桃却径直走到榻前,盯着太后来回摩挲心口的手,拖长了语调:「哎哟,这不是母后吗?莫不是昨夜偷偷喝了本王妃藏在假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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