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的葡萄架被午后的阳光浸成琥珀色,青石板缝里的青苔吸饱了暑气,散发出潮湿的腥甜。苏桃盘腿坐在软垫上,麻布袋往腿间一压,袋口垂落的铜板串随着晃腿的动作叮当作响,混着糖糕啃苹果的咔嚓声,在连绵的蝉鸣里敲出不规则的节奏。她盯着春桃递来的羊皮纸,突然"噗"地喷出半块绿豆糕,碎屑溅在糖糕肉乎乎的手背上。
"这画的是王氏和土豆开会?"苏桃捏着画角抖了抖,宣纸上两个歪歪扭扭的色块在阳光下晃出重影——左边圆滚滚的色块顶着三根毛,右边长条形色块套着紫色晕染,确实像极了发芽的土豆配紫茄子。
春桃蹲在旁边直搓手,丫鬟服下摆还沾着西市破庙的草屑:"小姐您瞧这发髻!三股歪辫跟王氏克扣月钱时一模一样!旁边那黑衣人蒙着脸,腰上挂的玉佩......"她突然压低声音,"像极了魏丞相府祖传的茄子形玉佩!"
糖糕丢下苹果扑向画纸,口水瞬间把"土豆"的脸晕成深色。苏桃眼疾手快抢走羊皮纸,麻布袋里摸出炭笔在"茄子"腰间补了个歪扭的佩饰:"春桃,你这画功比我家糖糕的尿布涂鸦还抽象——黑衣人总不能长这样吧?"
"真的!"春桃急得跺脚,惊得糖糕把苹果核塞进她发髻,"我躲在破庙香案下,亲眼看见王氏塞给黑衣人一叠银票!那靴子上的红泥,跟魏府花园的土色分毫不差!"
萧策从书卷里抬眼,玄色衣摆扫过石桌时带起一阵风,案几上的《平叛策》被吹得哗啦啦响。他指尖叩了叩墨玉扳指,冷光在扳指面上流转:"城西破庙原是魏党私会据点。春桃,黑衣人可曾言语?"
"说了!"春桃猛地一拍大腿,震得糖糕打了个奶嗝,"他哑着嗓子说'办掉苏桃,九皇子自有重赏'!"
苏桃"嚯"地站起来,麻布袋里的铜板撒了一地:"九皇子?怪不得昨儿他送陛下两筐茄子!走王爷,咱找陛下报案去——顺便讨赏!"
养心殿的鎏金香炉正吐着龙涎香,皇帝萧衍对着奏折哈欠连天,玉冠上的珍珠流苏险些扫进朱砂砚。他正用蜜渍梅子沾着朱砂,在苏桃上次送来的"官员摸鱼图"上圈画,听见通传时手一抖,梅子"扑通"掉进砚台,溅得明黄的龙袍上都是红点。
"陛下!抓到王氏同伙了!"苏桃一脚踹开雕花殿门,麻布袋撞在门框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哗啦声。糖糕骑在她肩头,小胖手揪着她发髻上的绒球,把歪辫拽得像团乱草。
皇帝看着冲进殿内的三人,龙袍上的朱砂点在日光下像极了糖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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