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只是牵起了他的手,一步又一步地往水塘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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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阵子依然坐在灵璧石边,一盏红灯笼放在身边,脸颊映得喝醉了似的酡红。他笑吟吟地问文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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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见着两位师父的字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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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巴沉重地点了点头,小心地捧着宝牒,那于他而言是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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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得匆忙,未留甚信笺,丹书也已遭虫蠹,后来我才想起还有留于树上的宝牒。我这守墓人,终归是当得不称职。”迷阵子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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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守着无为观。”小泥巴开口,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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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阵子笑道。“不必谢。我说过,咱们是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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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小泥巴忽觉怅惘。风卷起槐叶,沙沙地响,像林间下起了细细疏疏的雨。鸟儿肃肃惊起,落下几枚漆黑乌羽。明明已归故乡,此时的他却似一个迷路的孩子,无处僝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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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咱们已说开了。两位师父的遗物你也收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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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阵子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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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杀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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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目瞪口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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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甚么?”小泥巴只觉难以置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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涸池之后现出一个雪白倩影,提着纸伞,缓步而来。天穿道长停在了迷阵子身后,满面苍白。墨迹犹如血脉,在她周身流淌。看得出来,她是由符箓造出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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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是窟儡子,却依然有自己的神识,画在她身上的符字蕴藏着她魂心的残末。小泥巴读懂了她眼底的悲凉,像一片霜,卧在那秋水般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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