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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泥巴哑口无言,他本是见文坚可怜,来安慰他几句的,倒反受了责。小泥巴也不想于此话上与他太多纠缠,话锋一转,道,“你休觉得自己无用,等我做了大司命,我便任你做我书童,分你一星半点儿天书胡写,到了那时,你想作甚便作甚,没人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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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文坚说着,这回却笑了起来。小泥巴忽想明白了,这厮便似自己的一根肉中刺,扎得自己极痛,可却又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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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与凡世断了尘缘后,他便再无余物了,他只剩下文坚,文坚也只拥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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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忽而摇漾,两个影子相叠了一瞬,轻轻一点,旋即放开。文坚的脸忽而烧红,他感到小泥巴的唇似蜻蜓点水般在自己的唇上一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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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嫩碧,月寒风清,方才的一吻仿佛是一场梦,却唇瓣上又真切地残存着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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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我说的胡话儿却没你的多。甚么‘此生全无意义’?”小泥巴狡黠地笑,“你下回再这样说,我便吃掉你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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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弱羽可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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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坚的脾性古怪别扭,平日里待人似白水一般疏疏淡淡,实则有一副闺阁小姐的脾气,肠子曲曲弯弯,尝生闷气。俗语道女人心海底针,可在小泥巴看来,文坚的心才是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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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坚不爱近人,眼里似只有他自个儿的那本字册。曙天时,他爬起来研墨,日落时,他仍趴在字台上写字,一动也不动。小泥巴摘阿罗汉草逗他玩儿,朝他扮鬼脸,他不加理会,似块石头,只有夜里挨挤在一张榻上时,两人才会贴在一起说些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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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里,小泥巴与他和衣入睡。小泥巴对他道,“我不知你这闷嘴葫芦又在生甚么气?上回不是说好了,莫对迷阵子生气了么?我不知怎样才能哄你开心。要不,我将观里大师兄的位子让予你,我屈居你下,做你师弟,这样你快活点儿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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