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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极静,静得能听到窗外夜风卷过枯枝的呜咽,还有石钵里铜杆划过粗粝石壁时,发出的单调、冰冷的摩擦声。咔嚓…咔嚓…
白怀瑾僵立在那里,浑身血液如同瞬间冻结。
前一刻那如坠深渊的恐慌与苍白的辩解还凝在嘴边,尚未完全消音。那记名为“前世野种记名”的重锤,已将他自以为是的救赎假象砸得粉碎,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他从未看清过的黑暗渊薮。
空气凝固得像冻实的湖面,沉重得让人窒息。
石杵的研磨声停歇了。桑知漪将杵轻轻放在石钵边缘,发出“叮”一声轻响。
她动作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用素白的绢帕,一点一点擦拭着沾了香料粉末的指尖。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而隔帘外那个男人脸上崩塌的世界,不过是沾染的一粒灰尘,拂去便是。
终于,她抬起眼。
那目光没有波澜,甚至没有丝毫恨意,只剩下一种勘破真相后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彻底的淡漠。
这淡漠比刻骨的仇恨更刺人,像数九寒天的冰棱,直接刺进白怀瑾摇摇欲坠的、被愧疚和恐惧占据的心防。
她开口了,声音平直,像在读一份事不关己的卷宗:
“徐雯琴,很会说话。”
白怀瑾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
“她会在我去给你添新茶时,恰好‘无意’提起,”桑知漪的语速很缓,每一个字却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往记忆深处早已结痂的旧疮上扎,“说你前几日常去她的小院,夸奖她烹的雪顶含翠,味道极清,连带着夸她指尖沾了茶香都显得格外灵动。”
她唇角牵起一丝极其寡淡的嘲弄,“那时你的案头,总放着我替你备下的、你最惯常饮用的雨前龙井。”
咔嚓…石杵研磨的声音又在白怀瑾脑子里响起,碾碎着他的听觉。他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每逢府里有要紧节庆,需要内外命妇妆扮整齐入宫请安,她必能寻到机会,”桑知漪的声音没有起伏,依旧平静,“穿上你曾当着我的面称赞过‘清雅出尘’的水碧色料子,簪上你道听途说‘最适合她婉约气质’的珍珠偏凤流苏步摇,佩着你偶然赏玩过她妆奁里的、那枚带着缠枝莲纹的白玉环佩。”
她顿了顿,视线像冰冷的刀锋扫过白怀瑾愈发惨白、已失去血色的脸,“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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