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却只是低头抿了口茶汤。
微苦的回甘在舌尖漫开,混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前世每个批阅公文的深夜,案头总会悄无声息地出现一盏温热的饮子。
……
白怀瑾失魂落魄地杵在街道上。桑知漪的裙角早消失在香饮铺子门口,他却像被钉死在青砖地上,连指尖都凝成了石雕。
胸腔里空落落的,仿佛被人剜走了整颗心肝。
檐角灯笼的光晕染在他眉骨上,忽明忽暗间撞见一双狭长凤眸。
廊柱阴影里立着个人,玄色暗纹锦袍几乎融进夜色,唯有腰间玉带钩闪着寒光——正是蔺仲晏。
原来方才他与桑知漪说话时,这人竟一直在暗处窥伺。
白怀瑾喉头泛起血腥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早知蔺家这小子对桑知漪存着腌臜心思,却不想竟这般明目张胆。
可转念想到桑知漪从未提及此人,又生出几分自得。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鼠辈,从前在翰林院被他压得翻不了身,如今在情场上照样是败将。
这般想着,白怀瑾脊背挺得愈发笔直,迎着那人目光直直瞪回去。
两道视线隔着三丈远厮杀,火星子都要溅到廊下的西府海棠。
直到蔺仲晏转身没入黑暗,白怀瑾才发觉食盒硌得指节发疼。
侍女早将桑记的漆盒送来,盒盖上那朵朱砂描的海棠花刺得他眼眶发酸。
......
戚隆迈进书房时,正撞见白怀瑾对着食盒出神。
那描金海棠纹样他认得真切,满京城独桑家姑娘的铺子用这标记。想到谢钧钰临行前托他照看未婚妻,当下气得拍碎半碟杏仁酥。
“姓白的你还是不是人!谢兄尸骨未寒——”
“他还没死。”
白怀瑾冷冰冰截断话头,指腹摩挲着食盒边沿。漆面沁凉,倒像极桑知漪看人时的眼神。那日她来送新制的梅煎素雪,连个正眼都不肯给他,只说这是谢钧钰从前爱吃的。
戚隆被噎得涨红脸,抓起茶盏咕咚咚灌下凉茶:“好好好,就算谢兄活着回来,看见你这般作态也要气死!七夕那夜你与他大打出手,如今连人家未婚妻的吃食都要霸着?”
案上烛火“啪”地爆出灯花。
“我从没说过要放手。”白怀瑾盯着烛芯幽幽开口,惊得戚隆打翻茶盏。
戚隆抹着袖口茶渍偷眼打量。
月光从菱花窗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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