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而其中最为无趣的便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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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布衣游荡在街市之中，往来的同龄孩童们一眼就认出了梁映。霎时间手上玩的那些游戏通通失了滋味，他们闹哄哄地跑到梁映身边，学着大人捂着嘴，声音却不小地嬉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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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啊，这不是‘金枝玉叶’的小公子么~我们都躲着点，免得他家婆婆又说我们带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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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家金枝玉叶披头散发的，连乞儿都不如~我娘说有回见着他正脸，都能镇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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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万一和话本一样，藏着一副惊天动地的容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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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喜欢？以后让他娶你呗，给你做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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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夫君！”“你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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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些话，却掀不起梁映眼底半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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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市井，无父无母的孩子就如同肉眼看得见的残疾一般，闲言碎语从不肯消停。大人们言传身教的鄙夷，让小孩学去十成十，演化成最纯粹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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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是石子，有时是拳脚，有时是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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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映从小就尝了个遍，到如今已经能完全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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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阿婆教导他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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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相反，阿婆从来是要他有仇必报，无需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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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试过，反手回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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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的结果是，阿婆要用一日辛苦赚来的几十文，买药买果子去受伤的人家赔礼。阿婆说不管对错，事情不能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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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他不是主动伤人，所以从不曾叫他同往，但也因为他的缺席，赔礼很难被接受，总是要阿婆本就佝偻的脊背更折弯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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