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起 —— 这沿途的欢呼再热烈,若护不住百姓的口粮、士兵的冬衣,又有什么意义?谢渊端着热茶进来时,正见他望着诉冤录出神,烛光照在他鬓角的白发上,竟添了几分疲惫。
“陛下,玄夜卫刚查得,代州粮仓的陈粮是前两年的积粮,早该折价处理,张霖却按新粮价入账,单这一项就多报了两千两。” 谢渊将热茶放在案边,低声道,“粮吏招了,说张霖每月给他二两银子封口,还说‘这是官场常例,陛下不会细查’。”
萧桓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却暖不了心底的寒凉。“常例?” 他冷笑一声,将诉冤录拍在案上,“《大吴会典》写得明明白白,‘地方官需每月公示粮价、工钱,接受军民监督’,他们倒把‘常例’当成了贪腐的遮羞布。” 夜风穿过窗缝,带着远处士兵的咳嗽声,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道:“明日到忻州,不必让地方官提前备迎,朕要悄悄去看看,他们的‘常例’,究竟藏着多少猫腻。”
大军行至忻州境内时,日头已过晌午。与朔州、代州的热闹不同,忻州官道旁未设香案,也无百姓扎堆等候,只在道旁老槐树下站着个青袍官员,身后跟着两个捧着账册的小吏,风吹起他袍角,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衣。
“臣忻州知州赵文远,恭迎陛下。” 那官员躬身行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鬓角的白发沾着尘土,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风霜,倒像是刚从田间巡查回来。萧桓翻身下马,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账册上 —— 封面是磨得发亮的蓝布,边角用细麻线缝补过,显是常年翻阅。“陛下,忻州贫瘠,不敢劳民伤财铺张迎驾。” 赵文远将账册双手奉上,“这是《忻州冬防用度册》和《秋粮实收册》,每笔开销都有乡绅、里正联名画押,冬防银用了两千两修城,秋粮实收三千石,臣可领陛下去粮仓、城墙查验。”
谢渊接过账册翻开,纸页沙沙作响,上面的字迹虽不工整却一笔一划极认真,“修城工匠工钱” 栏下,每个名字旁都按着鲜红的指印,旁边还注着 “十月初三发放,匠人赵大等五人亲领” 的小字。他指尖拂过指印,抬头看向赵文远:“赵知州袖口磨破了,怎不换件新袍?” 赵文远坦然一笑,抬手理了理袖口:“去年冬防修城,州衙经费都用在了工匠工钱上,臣这官袍还能穿,就不必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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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桓忽然开口,目光里带着审视:“朔州、代州都在虚报,你为何独独如实呈报?就不怕落个‘政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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