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明晃晃的越权!若人人效仿,纲纪何在?”
文官列中,吏部尚书张诚出列躬身,声音带着刻意的沉稳:“陛下,勋贵乃国之柱石,谢御史行事确有操切。如今北疆战事吃紧,正需勋贵表率捐输,若一味严查,恐寒了忠良之心。依老臣看,不如暂罢此案,待北疆安定再议,也算两全之策。” 他身后立刻有十余名文官附议,“臣等附议!”
谢渊怒视张诚:“张大人说‘操切’,可知阳和堡守卒用着锈成废铁的刀枪战死?说‘寒心’,可知周毅将军咬破手指写血书时的绝望?勋贵若真是忠良,为何怕查?若真是清白,账册为何要藏在地窖?” 他将手中的边军花名册高高举起,“这上面三百七十六条人命,皆是被克扣的军饷害死,臣若停查,如何面对他们的英灵!”
沈炼出列抱拳,玄甲的甲片轻响:“陛下,玄夜卫已查实,定国公府世子徐虎,常年通过商号倒卖军器,阳和堡的劣质甲胄便是经他之手流入北疆,有商号账簿与匠户供词为证!” 徐昌脸色骤变,厉声喝道:“你血口喷人!我儿徐虎奉公守法,掌管京营粮草从无差错,岂会做这等通敌之事!”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徐府粮仓便知。” 谢渊寸步不让,目光如炬,“臣已查得,徐府西跨院粮仓第三间有暗格,藏有未销毁的军器交易账册,记录着与王林的每笔往来。陛下若不信,可即刻派三法司官员查验!”
殿中争执更烈,李穆见势不妙,突然膝行两步,额头抵着地砖:“陛下!谢渊如此咄咄逼人,无非是想借边军案铲除异己,扩张都察院权势!臣等七位勋贵愿以世爵、田产担保,王林案纯属个案,与其他勋贵无关!恳请陛下念及祖宗基业,罢查此案,收回谢渊的查案权,否则恐引发勋贵哗变,动摇国本啊!”
七位勋贵齐齐叩首,“咚咚” 的磕头声连成一片,“恳请陛下圣裁!” 声浪在大殿中回荡,压得文官们几乎喘不过气。
萧桓看着阶下黑压压的人群,又看看谢渊手中那本沾着血迹的边军花名册,龙椅上的身影在烟气中显得格外凝重。他知道,罢查便是纵容贪腐,寒了边军之心;不罢查,则要与盘根错节的勋贵势力正面交锋,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局动荡。晨光透过殿门照进来,一半落在勋贵的蟒袍金带上,一半落在谢渊的青袍卷宗上,明暗之间,是君王最难的权衡。
殿中瞬间寂静,连香炉里火星迸裂的轻响都清晰可闻。文官列中,不少人面露忧色,袖口下的手指暗暗绞着朝服,却无一人敢轻易开口 —— 谁都清楚,这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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