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上晃动:"鲁王作何解释?"
鲁王的指尖在笏板上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 —— 这是赵王府私军的联络暗号。他忽然笑道,视线掠过赵王僵硬的肩背:"臣听闻," 他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松枝,"御史曾在江西查抄宁王铸坊," 又望向谢渊袖口的陈年老墨,"想必对火漆真伪别有一番心得?"
谢渊注意到鲁王说 "别有" 二字时,舌尖轻轻抵了下上齿 —— 这是大吴刑房逼供时的习惯性动作。他忽然明白,鲁王早有准备,那些松筠庵的井水、描红的手印,不过是抛给三法司的诱饵。"陛下," 他将银签重重按在御案,签头在金砖上划出火星,"若交于三法司," 又望向鲁王新换的淡红火漆印,"请先查鲁王府长史昨日卯初刻为何出入赵王府。"
鲁王的笑意终于龟裂,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笏板底面 —— 那里刻着 "清慎勤" 三字,是他十五岁时父皇亲赐的训诫。殿外忽然起风,松筠庵的海棠花瓣穿过琉璃窗,落在谢渊账册上,胭脂色映着朱砂手印,像极了庐州灾民血书的颜色。
谢渊望着鲁王袖口,忽然想起周立今早的密报:赵王府的屯田文书,已连夜改到楚王名下。他知道,这场对质不过是九王棋盘上的一步闲棋,真正的杀招,藏在洪泽湖底的沉船里,藏在宗人府未及销毁的私军粮册中,藏在每一道看似合规的火漆封印下。
片尾
戌初刻,鲁王府后书房。萧枢盯着案头的松针火漆样本,指尖碾过细碎的松针,忽然冷笑:"谢渊倒是个难缠的主儿。" 他将样本投入火盆,火星溅在舆图上的 "赵王府庄田" 处,"去告诉赵王," 火光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把庐州的里正送到洪泽湖屯田。"
窗外,九门提督的缇骑踏过青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惊起栖鸟无数。萧枢望向院中凋零的海棠,想起今早谢渊银签上的松针 —— 那个总盯着火漆的御史,确实成了他入局的第一个阻碍。但他并不慌张,松筠庵的井水滋养了百年的清流,此刻正被他化作最锋利的武器:更多的账册、更多的御史、更多的火漆印,足以在这盘九王夺嫡的大棋上,布下更多的杀招。
夜风穿过回廊,最后一片海棠花瓣落在火盆里,瞬间被火焰吞噬。萧枢握紧笏板,松枝纹硌得掌心生疼,却也让他愈发清醒 —— 从他在松筠庵接过那本账册开始,便已下定决心,要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上,落下属于鲁王的关键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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