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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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 老军大声道，“把那个肠子流出来的拖去后帐，他没救了。”伤兵口中满是鲜血，含糊不清的说着‘救我’ 。梅念摇摇头将奄奄一息的士兵拖过满地血污，忽然抓住梅念的手腕：“大夫，我娘还等着我带银子回家……” 话音未落，喉间涌出的血沫就糊住了梅念的手背，随之双手软下，瞳孔涣散。

来此数日了，见惯了死亡，虽然梅念对于他们的生死并没那么在意，本是黄泉预约客，早点晚点并没有那么重要。

是夜梅念蹲在河边搓洗沾满血污的衣襟，冰凉的河水不断冲击着双腿。他仰头望着战场上空破碎的月亮，想起百草堂檐角悬挂的铜铃。此刻，他的药囊里装的不再是温和的当归黄芪，而是烈性的止血散和会灼伤皮肉的火漆。

战争进入僵持阶段时，为了救活伤员，不得不锯断腐坏的肢体。他用蜘蛛网混合草药的包扎法，在物资匮乏时用滚烫的石板烙烫伤口止血。有次深夜巡营，他发现几个伤兵围着篝火分食老鼠，其中一个少年士兵捧着发黑的面饼递给他：“梅大夫，你救过我的命。”

战争持续第八年，梅念在尸堆里发现了侯英的信。信笺被血渍晕染得发皱，少年的字迹依旧飞扬：“师父越发苍老了，现在有些忘事了，但是很想你，听说前线的战事陷入了焦灼，一时间极难分出胜负，你要注意安全，事事安全第一。对了我跟着流民队伍学了新的接骨手法…… 梅大哥，你上次说的用艾草熏灸冻疮，真的很管用！”

梅念收好书信，这段时间双方又有大规模的战斗，根本没有时间给侯英回信，且信也不见得能回到侯英的手上。毕竟大燕国的驿站送军情还显得力不从心呢。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号角声勾陈国再次来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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