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又流了下来。
月光下,我的指尖渗出暗红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牌面上,在米黄色的背面晕开成小小的花。
这是今晚第几次了?第四次?还是第五次?
"继续。"表叔递过来那副染了我血的旧牌,声音和九月的夜风一样冷。
"还能行吗?"
"能。"
这段对话已经重复了十五天,成了我和表叔之间古怪的默契。
夜里风大,游戏厅后院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我接过牌,咬紧牙关。指尖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布满老茧的地方已经裂开,露出嫩红的肉。
表叔的训练近乎残忍。每天凌晨四点起床,沿河堤跑五公里;然后是两小时的指力训练——用十指撑地俯卧撑,直到指尖发麻;接着是平衡练习——单指立牌,从一张到一整副;最后才是洗牌。
这已经是我跟着表叔的第十五天。
前三天,我的手指连牌都握不住,肌肉酸痛得连筷子都拿不稳。每天躺下时,十指像是被车轮碾过,疼得整夜睡不着。
"手指是门面,感觉是根本。"表叔总这么说,声音像砂纸摩擦,"手不稳,牌就乱;心不静,局就输。"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中指做辅助,控制那副沾血的旧牌。洗牌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沙沙作响。
奇怪的是,今晚牌在我手中似乎有了不同的感觉——不再那么僵硬,而是像有了生命,顺着我的意图流动。
我能感觉到每一张牌的厚度,边缘的粗糙度,甚至微妙的重量差异。
就在快要完成的瞬间,一阵刺痛袭来,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牌再次散落一地。
"废物。"表叔啐了一口,声音里带着失望,"你爸当年七天就入门了。"
我不吭声,弯腰捡牌。指尖的伤口触到冰冷的地面,一阵钻心的疼。
秋风卷着游戏厅后面的垃圾,混合着烟味,刮得人脸生疼。
表叔蹲下来,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红塔山,点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火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照亮他布满皱纹的脸。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在我手上停留了几秒。
"今天到此为止。"他把烟头摁灭在墙角,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去擦点酒精,一会儿开店了。"
我点点头,咬牙把牌一张张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好。表叔转身离去,背影在阴影中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