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空泛之论,如何能取中?置那些真正针砭时弊、建言献策的士子于何地?赵侍郎若觉可取,请指教其‘可取’之处究竟何在?”
陈恪的声音清朗如金玉相击,每一个字都像砸在案几上,震得烛火摇曳。
他目光如电,直刺赵文华,也扫过那些试图为类似卷子说话的考官。
他不是听不进意见的狂生,面对那些立意新颖却略有瑕疵,或是论证扎实而文采稍逊的争议卷,只要对方能言之有据,点出文章闪光之处与可取之点,他并非不能被说服。
他反对的,是毫无底线地拔高那些根本不配及第的学术垃圾!
赵文华被他当众驳斥,脸皮涨得通红,强辩道:“靖海伯此言未免过于严苛!文章优劣,本就见仁见智。此卷行文流畅,引经据典亦算得当,结尾处收束有力,可见考生用心……”
“用心?”陈恪冷笑打断,眼中寒光更盛,“若用心只在堆砌辞藻、粉饰太平,那这用心,便是取巧,便是对‘用心’二字的亵渎!”
争论由此拉开序幕。
起初还是围绕具体文章的优劣,渐渐地,便成了陈恪一人舌战群儒的局面。
他引经据典,剖析时弊,将那些被强行抬举的卷子批得体无完肤。
支持者或慑于他的气势和道理,或惮于他圣眷在身,声音渐弱。
但反对者们,尤其是那些“私卷”被陈恪点名的考官,脸色都极为难看,气氛压抑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直到那几份极为古怪的卷子被推到陈恪案前。
又是几位考官力保的“待议”卷。
乍一看,辞藻依旧华丽得刺眼,行文似乎更为“工整”。
然而陈恪只扫了几行,那晚贡院深处阴冷甬道中的记忆瞬间被激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
“夫海禁之策,乃固国本、安黎庶之良策是矣……”
“……然商贾逐利,罔顾王法,私通海寇,祸国殃民是矣……”
“……故当严刑峻法,以儆效尤,使宵小绝迹,海疆永固是矣……”
通篇“是矣”!
那机械重复、生硬无比、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是矣”!
每一句论断之后,都必缀一个“是矣”!这些“是矣”是如此刺耳,如此刻意,它们割裂了文气,暴露了作者思想的贫瘠与逻辑的混乱,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魏杰师以……”
“……尾结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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