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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跌跌撞撞地向后倒,陷入柔软的云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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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蛇一样在堆积如云的被子中翻滚,散开的长发蜿蜒在彼此身上,仿佛某种欲说还休的邀请,蝶族的口器很长,对应的人形同样具有这样的特点,似乎要伸进他的喉管,生物的本能让他不适,也让他不由自主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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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吹干的头发打湿了衣服,这是一只被暴雨淋湿,找不到春天方向的燕子,失去羽毛遮蔽的地方因为降低的温度而轻轻战栗,下一秒又有温热的巢穴朝他拢过来,这个巢让他感到陌生,燕子从未见过这个颜色的巢,柔软的质感、会轻轻起伏、还在底下埋藏着汩汩奔流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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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气味、陌生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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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燕子犹豫着、胆怯地啄着着怪异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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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呼吸不过来的间隙,他看见垂下的帷幔就像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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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月亮,月球,月塔环线和月兔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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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努埃尔的舌尖舔过他的上颚,他看着帷幔却想到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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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礼上,被各色非人特征明显的虫族的包围中,在花团锦簇中,有一瞬间,巨大的不真实感击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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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种感觉又找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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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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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绸缎、蜡烛和香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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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该在柔软的织物之间,他该在战场上,在闷热的驾驶舱内,在炮火纷飞的前线中,在补给线被切断的情况下,和战友们共同分食同一块干巴巴的压缩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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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跨过那条泾渭分明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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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唇与舌不分彼此的交融中,他后知后觉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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