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雷氏的义举,对儿女偶尔流露的温情,都是在不累及自身时随手而为的一件小事。
正如他看到一枝花会为它吟诗,看到一只猫会给它喂鱼,那样的善意只是他几十年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乐子。
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装下过家人,池依依又怎会为这个男人付出什么怀念。
但严管家说池弘光杀了父亲,这又是怎么回事?
池依依盯着严管家,近乎讥诮地扬起嘴角:“严管家,你说这话不觉得荒谬吗?”
严管家疯狂摇着脑袋:“不!您听我说,池弘光弑父千真万确,我敢用我的性命担保!”
池依依蹲下身,直直看进严管家眼里:“你的命并不值钱,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我父亲是冻死的。”
“不,你们都被池弘光骗了!”严管家额头绽出青筋,“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听到了郎君喊门的声音。”
他称呼的“郎君”正是池父。
他两眼掠过池依依,望向她身后无尽的黑夜,仿佛又回到那个下着大雪的晚上。
那晚他睡得很早,池父不在家,他乐得清闲,不到亥时就上了床。
一觉睡到半夜,忽被渴醒,他下床倒水,听见风雪中传来叫门的喊声。
池家败落以后,没剩几个下人,留下来的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晚间守门的小厮早就躲进温暖的被窝,哪里听得见门响。
严管家推开窗缝仔细听了听,辨出是池父的声音。
他暗恨小厮玩忽职守,这么冷的天,小厮听不见叫门,只能他去。
他眯眼瞧了瞧窗外的冒烟雪,正要去拿厚袍子披上,忽见窗缝外走过一个身影。
那是大郎池弘光。
眼看池弘光直奔院门而去,严管家熄了出门的心思。
既然有儿子给老子开门,他何必多管闲事,不如回暖和的床上躺着。
严管家悄没声儿地放下窗屉,蹑手蹑脚缩回被窝,揣着汤婆子重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因着天寒地冻,府里的人起得都晚。
他来到院门口,鬼使神差推门往外望了眼。
这一眼立刻把他惊住。
台阶下蜷了个人,身上覆着雪,半边脸冻得乌青。
严管家仔细瞧了瞧,认出冻在那儿的不是别人,正是池家的主人。
严管家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喊人来帮忙,众人手忙脚乱把池父从雪地里刨出来,却见他早就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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