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凌雪城亘古不变的风雪中悄然滑过两个寒暑。青青腹中的生命如同冰原上顽强钻出的嫩芽,在寂静中悄然生长。最初的悲伤和呕吐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奇异暖意的踏实感。她依旧沉默地生活,操持着小小的院落,只是动作更加轻柔,目光时常会不自觉地落在自己日渐隆起的小腹上,那里面流淌着一种隐秘而巨大的温柔。
她拒绝了所有邻里的关心和探问。当王大娘关切地询问她日益明显的身形时,她只是垂下眼睫,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会回来的。” 语气平静,没有怨怼,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信念。她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妊娠的辛苦和漫长等待的煎熬。夜深人静时,她会拿出柔软的棉布和针线,在昏黄的油灯下,一针一线地为那个尚未谋面的孩子缝制小小的衣物。针尖偶尔会刺破指尖,沁出血珠,她也只是默默吮掉,继续埋首于那细密而温暖的针脚里。一件件小小的襁褓、柔软的贴身小衣渐渐成形,叠放在炕头的木箱里。那里面,寄托着她所有的思念与无声的倾诉。她无数次想象着孩子出生时,那个远行的人是否能在风雪中归来,看看这凝聚了他血脉的小生命。这份想象,是她熬过漫长寒冬的唯一暖源。
孩子降生在一个风雪格外狂暴的深夜。没有产婆,只有王大娘闻讯匆匆赶来帮忙。剧烈的疼痛撕扯着青青的身体,她咬紧牙关,汗水浸透了额发,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是鬼哭狼嚎般的风声,屋内只有她压抑的痛呼和王大娘焦急的鼓励。当第一声响亮的啼哭终于划破小屋的凝滞时,青青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汗湿的被褥上。她侧过头,看向被王大娘包裹在柔软襁褓里、皱巴巴却异常红润的小小婴孩,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是个女孩。眉眼间,依稀能看到寒逍遥的影子,尤其是那挺直的鼻梁和倔强抿着的小嘴。青青虚弱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女儿柔嫩的脸颊,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苍白而满足的微笑。她给女儿取了个小名,叫“暖儿”。这冰天雪地里的温暖,是她生命唯一的慰藉。
暖儿的到来,并未改变凌雪城的严酷。就在暖儿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刚能清晰地喊出“娘”这个字不久,一场前所未有的、令人绝望的怪病如同最阴毒的诅咒,悄然降临这座冰封之城。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人感到皮肤莫名瘙痒,尤其是到了夜晚,那痒意如同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游走啃噬,令人辗转难眠。人们以为是冬日干燥或是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并未在意。然而,情况以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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