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追,只调转枪口对着沈佩兰的方向虚放两枪——分明是做戏。
沈佩兰的黑呢大衣角已经扫过舷梯,老吴正把最后一只皮箱推给甲板上的水手,刀疤三站在阴影里冲她点头,月光照亮他嘴角的冷笑。
"追不上船了。"顾承砚的声音像碎冰,"但得留个尾巴。"他转头看向苏若雪,后者鬓角的碎发粘着血珠,月白夹袄被火星烧出个小洞,"你去。"
苏若雪立刻明白。
她扯下靛青头巾包住半张脸,抄起脚边一根断了的扁担,混进往船舷跑的搬运工里。
沈佩兰的皮箱卡在舷梯缝隙,老吴正骂骂咧咧地踹箱子,苏若雪弯腰"帮忙"时,指尖快速在皮箱夹层里一按——德国产的微型追踪器贴着箱底,凉得像块小冰。
"小姐,这箱子沉得邪乎。"她故意用浦东口音嘟囔,"要不再加个人抬?"
沈佩兰不耐烦地甩了下手套:"少废话,快——"
"顾先生托我转告您。"苏若雪突然压低声音,温热的吐息扫过沈佩兰耳垂,"棋子太多,终有一败。"
沈佩兰的瞳孔骤缩,刚要抓她手腕,苏若雪已混进人群里。
她望着那道消失在货堆后的背影,喉间泛起腥甜——这是顾承砚第一次正面宣战。
码头上的火越烧越旺,巡捕房的警笛由远及近。
顾承砚拽着苏若雪躲进装咸鱼的木箱堆,咸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
他摸出怀里的收音机,调到短波频率:"青杏熟了,青杏熟了。"这是军统撤退的密语,频道里很快传来陈站长的破音:"明白!
老地方埋的东西,烧干净!"
"走。"顾承砚扯起苏若雪的手,"去教堂。"
废弃的圣玛利亚教堂藏在法租界最北边,彩色玻璃早被战火炸成碎片,只剩几尊缺了胳膊的圣母像立在墙角。
顾承砚划亮火柴,烛光映出他眼下的青影——沈佩兰的追踪信号在收音机里"滴滴"响着,正往公和祥码头方向移动。
"她没真走。"他把收音机放在断了腿的圣餐台上,"鸢尾花号是幌子,刀疤三要的是把生丝提单送到真正的买家手里。"
苏若雪蹲在他脚边调试追踪器,发顶的桂花香气混着霉味:"买家会是谁?"
"可能是三井洋行的山田,也可能是..."顾承砚的话突然卡住。
教堂钟楼传来一声极轻的脚步声,像猫爪挠过朽木。
他的手瞬间按在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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