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
“可为什么是丝绸?”她指着账本里反复出现的“沪产杭绸”四个字,“上个月工部局刚说要限制丝绸出口,沈佩兰却在拼命囤生丝。”
顾承砚抽出钢笔,在“杭绸”下画了道粗线。
他想起今早去纱厂时,工头老陈递来的国民政府军需署公函——要定制三万匹军毯,需用最结实的双宫绸。
“因为有人要打仗了。”他的声音沉下来,“沈佩兰知道军需署的订单能让顾氏吃下整个华东市场,所以她急着搅局。”
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爆开。
苏若雪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掌心带着常年拨算盘的薄茧:“你要引她动。”
“对。”顾承砚将公函推到她面前,公函上“优先供应军需署”的朱印还没干透,“我让人放风,说沈佩兰托人找军需署的王科长喝茶。再让《申报》的陈记者写篇‘顾氏绸庄或失军毯订单’的边角新闻。”他望着苏若雪眼里的光,忽然想起穿越前给学生讲博弈论时,总爱说“要让对手以为你在明处”,“她若真和查尔斯勾着,肯定怕我们的丝绸进了军队——那等于给国民政府递了把刀。”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得人心发紧。
苏若雪替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额发:“需要我做什么?”
“去福记茶楼。”顾承砚从暗格里取出枚翡翠锁片,正是沈佩兰手包上挂的那种,“王科长的姨太太爱听评弹,你陪她听《杜十娘》,顺道提两句‘顾家的绸子虽好,可有人偏要截胡’。”他将锁片塞进她手心,“沈佩兰的人在茶楼安了耳目,你说的每句话,明早都会到她妆匣里。”
更夫的梆子声渐远时,沈佩兰正坐在玫瑰俱乐部的包间里。
她捏着刚收到的纸条,指甲在“顾氏绸庄联合军需署”几个字上掐出月牙印。
查尔斯的雪茄味从屏风后飘来,混着她新点的沉水香,呛得人发慌。
“兰小姐。”屏风后传来带着伦敦腔的汉语,“听说顾承砚要抢你的生意?”
沈佩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青铜香炉。
火星舔过纸团的瞬间,她笑了——像只终于看见猎物踩进陷阱的猫。
“查尔斯先生。”她提起银壶,往他的威士忌里添了块冰,冰块相撞的脆响里,藏着她压得极轻的尾音,“该让顾少东家知道,有些生意,不是谁都能碰的。”
玫瑰俱乐部二楼的留声机还在放《夜来香》,沈佩兰却将唱片针“咔”地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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