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人查,不如自己晒。"
有人开始掏怀表,有人摸出钢笔。
顾承砚看着这些平日斤斤计较的商人,此刻倒像是比赛似的把纸条往他面前送。
窗外传来报童的吆喝:"号外!
同文堂周老板涉日被拘!"他想起苏若雪今早说的"人心比算盘珠子还精",果然,自保的火一旦烧起来,能把旧账都烤成灰。
可这火刚烧到半旺,变故就来了。
苏若雪是在商会门口察觉不对的。
她抱着账本往回走,青布衫被风掀起一角,后颈突然窜起凉意——那是种被盯着的感觉,像有根细针戳在脊椎上。
她假装低头系鞋带,余光瞥见巷口卖糖画的老头,竹篓里的糖稀都结了块,可手还举着糖勺,眼睛却没看糖画。
她绕去福兴米行买糙米,故意把铜钱撒了一地。
捡钱时抬头,看见米行玻璃橱窗里的倒影:穿灰布短打的男人正假装看米价,脚尖却对着她。
她攥紧米袋,往人多的十六铺码头走。
码头上挑夫的号子声、船工的吆喝声混作一团,她钻进卖鱼的竹筐堆,等再出来时,灰布短打已经被甩在三条街外。
顾氏绸庄的后堂飘着艾草香。
苏若雪推门进来时,鬓角沾着鱼鳞,檀木珠串勒得腕子发红:"有人跟了我两条街。"她把米袋往桌上一放,"不是巡捕,更不像周世昌的手下——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猎物。"
顾承砚的手指在桌沿敲了敲。
他想起昨夜在雷蒙德办公室,对方说周世昌背后还有"上线";想起今早商会里孙掌柜交的借据,落款的"昌记"二字跟匿名信上的字迹有几分像;更想起三天前夹在匿名信里的那张旧照片,背面的水渍把日期都晕开了。
他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个铁盒,盒底压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月白旗袍,站在苏州河的渡轮上,眉眼被雾气遮着,却能看出跟苏若雪有三分相似。
苏若雪凑过来,指尖刚要碰照片,顾承砚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这是从匿名信的夹层里拆出来的。"他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絮,"周世昌只是个线头,拽出来的,可能是张更大的网。"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顾承砚把照片重新锁进铁盒,目光落在案头的《申报》上。
头版右下角有行小字:"笔迹专家陈墨白,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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