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五十块"。
"王姐,去把小秦换下来。"苏若雪将账本合上,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她这两天总说头晕,让她回后堂歇着。"等王会计出去,她翻开自己随身的檀木匣,取出张旧报纸——去年春天,"闸北福源号"因替三井洋行私运生丝被巡捕房查过,掌柜的在报上露过脸,和陈阿福上个月带回家的那个穿黑衫的"远房表舅"有七分像。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苏若雪把账本锁进抽屉,钥匙串在指尖转了两圈。
她望着账房外的月亮,想起顾承砚今早说的"真正的战争在人心",忽然明白他总在员工名单旁画五角星的意思——那些不是符号,是火种。
次日上午十点,上海总会的茶厅飘着碧螺春的香气。
顾承砚端着白瓷杯站在红木屏风前,目光扫过满堂的绸缎商、米行老板、纱厂经理。
当他的视线落在坐第一排的棉布商孙老板身上时,对方正用手帕擦额头,帕子上绣着的"松鹤"被汗浸得发皱——孙老板的儿子在日本早稻田读书,上回商会聚餐,他说过"大日本工业技术先进"。
"诸位。"顾承砚放下茶杯,杯底与木桌相碰,发出清响,"咱们做实业的,图的是让老百姓穿暖吃好,让国货立住脚跟。
可有些人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连祖宗传下来的脊梁骨都软了,替外人拆自己的台。"
茶厅里响起抽气声。
布庄的刘老板拍着桌子站起来:"顾少直说!
到底是谁吃里扒外?"
"谁心里有鬼,谁知道。"顾承砚笑了笑,从西装口袋摸出张《申报》,摊开在桌上,"昨天有人往报馆递了名单,我没看,但听说...名单上的人,这两天怕是睡不安稳了。"
孙老板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瓷片溅到脚边。
有人小声议论,有人低头看报,茶厅里的空气像被塞进了团乱麻。
顾承砚望着窗外飘起的雨丝,想起苏若雪今早塞给他的纸条——"陈阿福的汇款有问题,已派人跟"。
他摸了摸内侧口袋,那里躺着染坊职工的名单,每个五角星都被体温焐得温热。
直到茶会散场,顾承砚都没再提"汉奸"二字。
可当他踩着雨幕回绸庄时,身后跟着三拨人:穿长衫的是米行老板派来探口风的,戴鸭舌帽的是巡捕房的便衣,还有个穿黑布鞋的,裤脚沾着闸北的泥——那是陈阿福的"表舅"。
这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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