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那人肤色极白,眉尾微微上挑,开口时带着股生硬的上海话:"陈老板,那批货......"他瞥见顾承砚,突然改了南洋口音,"哎哟,这位爷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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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砚盯着他的喉结——刚才那句"货"是用日语说的,"バイ",尾音像沾了水的琴弦。
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舌尖泛起股怪味,像是混了点苦杏仁。
"这位是南洋来的黄先生。"陈九斤擦着汗介绍,"做珠宝生意的。"
"幸会。"顾承砚笑着点头,目光扫过黄先生腰间的烟袋——烟丝是日本产的"敷岛"牌,他在日商俱乐部见过,装在绘着樱花的锡罐里。
他站起身,大氅下摆扫过陈九斤的算盘。
算盘下压着张纸角,露出半截日期:"民国二十五年三月初七"——可今天才三月初五,账册日期倒填了两天。
"镯子改日再来挑。"顾承砚整理着大氅,"内子说要等她挑了样式再定。"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陈掌柜,您这茶里的苦杏仁味挺特别,下次我让若雪给您带点苏州的碧螺春。"
出了恒丰祥,顾承砚拐进条弄堂。
他摸出帕子擦了擦嘴——刚才那口茶他根本没咽,全含在腮帮子里吐进了袖扣暗格里。
转过弯时,他瞥见墙根蹲着个小叫花子,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圈。
顾承砚走近,小叫花子突然低声说:"黄先生进了虹口东照宫。"
"辛苦。"顾承砚摸出块银元塞过去,"告诉阿海,把恒丰祥近三年的货单、税单、钱庄流水全调出来。"
暮色漫上屋檐时,顾承砚回到商会。
苏若雪正伏在案前,面前堆着十几本账册,发梢沾着墨点。
见他进来,她举起本账簿:"承砚你看,大昌布行上个月的进项里,也有张带樱花印的汇票......"
她的声音突然轻了。
顾承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大昌布行的流水单背面,那枚樱花印记正泛着冷光,像朵开在阴沟里的毒花。
苏若雪的笔尖在账册上重重一顿,墨点晕开,将"大昌布行"四个字染成模糊的团。
她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将第三本账簿推到顾承砚面前——那是福源面粉厂的进项记录,最末一页的汇票边缘,五瓣樱花正泛着冷光。
"承砚你看。"她的指尖顺着三本账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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