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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强的顶门杠砸在一个打手膝弯,那人惨叫着栽进煤堆;二柱的钢叉挑飞了另一个人的刀,叉尖抵在对方咽喉:"说!
山本给了你们多少?"
"咳...十根大黄鱼..."那人疼得直抽气,"说...说顾家挡了大日本商社的财路..."
顾承砚踩着碎砖上前,勃朗宁的枪口抵住川岛的下巴。
川岛额角渗血,却还咧着嘴笑:"顾少以为赢了?
大日本帝国的商队明天就到吴淞口,你们这些破铜烂铁——"
"砰!"
子弹擦着川岛耳朵打进墙里。
顾承砚的指节泛白,枪管还在冒烟:"告诉山本,他要的财路,我顾家拆了;他要的火,我顾家就烧得更旺。"他踢开川岛的刀,转身时瞥见苏若雪从锅炉间跑过来,鬓角沾着煤屑,手里攥着半块烧黑的布——那是刚才打斗时被扯落的蒙面巾,边角绣着"山本组"三个小字。
"顾少。"苏若雪把布递过来,指尖还在抖,"地窖的煤油罐都搬过去了,锅炉间加了三道门闩。"她望着满地狼藉的断刀、碎砖,突然抓住他沾血的衣袖,"刚才在后巷...我听见有人说'第二波子时到'。"
顾承砚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望着工人们正用麻绳捆起俘虏,老金头举着剃刀站在门口放风,阿强蹲在地上给二柱包扎伤口——这些他亲手训练的护厂队,此刻像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
"若雪。"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去把账房的密信烧了,然后..."
"叮铃铃——"
电话铃声从账房传来,在夜风中格外刺耳。
苏若雪的手猛地一颤,目光扫过顾承砚染血的袖口,又落在他腰间还在冒烟的勃朗宁上。
"我去接。"她抽回手,发簪上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可能是...可能是李老板的船到了。"
顾承砚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账房门口,听着电话接通时"咔嗒"一声轻响。
夜风卷着车间的织机声飘过来,混着远处黄浦江的汽笛,像首走了调的歌。
他摸出怀表,子时还剩一刻钟——山本的第二波,该来了。
苏若雪的指尖刚触到黄铜听筒,掌心的冷汗便洇湿了漆木。
电话那端的喘息声像漏风的风箱,线人老周的声音被电流扯得支离破碎:“苏小姐!山本一郎带了二十个枪手,十分钟后到!”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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