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樱花纹饰,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
阿强每天天没亮就搬着木箱站在门口,木箱上堆着新染的"月白"绸子——苏若雪改良了植物染工艺,加了点顾承砚说的"柠檬酸",颜色比以前透亮三分。
头天开张,前租界的洋太太们举着洋伞来抢,说"这颜色像极了威尼斯的晨雾";第二天,南市的绣娘排着队来,摸过绸子直咂嘴:"软和得能贴着心口绣并蒂莲";第三天,苏州的布庄掌柜坐着小火轮来,拍着桌子要订半年的货。
顾承砚站在二楼回廊往下看,见阿强额角的汗滴在"月白"绸上,晕开个小水痕,倒像朵淡菊。
李老板凑过来,手里的算盘珠子晃得人眼晕:"这个月进项比去年翻了两番!昨儿个陈掌柜还说,要把'锦荣祥'的招牌换成'顾记联营'——"
"够了。"顾承砚打断他,目光落在街角蹲守的黑伞上。那是山本的人,从早到晚换了三拨,伞骨上的樱花纹饰被雨打湿,颜色褪得像团血。
他摸了摸内袋的笔记本,日本财团、异常船期、工部局的黑账...这些线索在脑子里拧成根绳,勒得太阳穴突突跳。
危机是在第七夜降临的。
顾承砚在账房核完最后笔账,煤油灯芯"滋"地爆了个花。窗外的雨下得急,梧桐叶砸在青瓦上,像有人在敲摩斯密码。
他刚要吹灯,电话铃突然炸响——那是专供绸庄客户的专线,这么晚打来的,要么是急单,要么...
他抓起听筒,电流杂音里混着沙哑的男声:"顾少东家,野菊该开花了。"
顾承砚的手指猛地收紧,听筒边缘硌得生疼。匿名信尾的野菊突然浮现在眼前,带着昨夜雨里的冷香。
他压着声:"你是..."
"山本要烧的不只是顾氏。"对方语速极快,像怕被人听见,"大生纱厂的锅炉、恒丰面粉的仓库、还有你刚联的那些绸庄...后半夜两点,他的人会带着汽油桶进厂区。"
"证据!"顾承砚喉结滚动,"你有什么证据?"
"去虹口码头,找穿灰布衫的船工,问'野菊根多深'。"电话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记住,他们要的不是钱,是让上海滩没了能喘气的工厂——"
"喂?喂——"
忙音刺得耳膜发疼。
顾承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青砖地上划出半尺长的痕。窗外的雨更大了,雨帘里,黑伞下的影子突然动了——原本守在街角的两个男人正往账房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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