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陈师傅您看,现在三十七度二,刚好是靛蓝染料的活性峰值。" 陈师傅凑过去,老花镜几乎贴在玻璃管上,发出轻微的“呼呼”呼吸声。
他伸出粗糙的食指比了比:"怪了,我摸着明明是温乎的......"
顾承砚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纸页边角卷着,记满了这三天的试验数据,纸张翻动发出“沙沙”声。"前天三十八度,色牢度百分之六十四;昨天三十六度,色牢度六十五——"他用炭笔在"三十七度二"旁画了个圈,"今天要是能到七十,就成了。"
陈师傅突然蹲下来,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坯布,那布料的柔软与手掌的粗糙相互摩挲。他想起三天前这小子蹲在碎炭堆里捡燃料,靛蓝染得指甲盖发蓝,偏生说"科学比经验金贵"。 现在染缸旁多了木架,摆着一排带刻度的玻璃管,还有包得严严实实的酸碱试纸——像极了他儿子在洋学堂里说的"实验室"。
"再加半块炭。"顾承砚突然说。 陈师傅抬头,正撞进他发亮的眼睛里。 那眼神不像是少东家,倒像是当年自己在苏州学徒时,师傅盯着头缸新染的湖蓝绸子的模样。
后半夜的梆子敲过三下时,陈师傅突然"哎呀"一声。 他扯着顾承砚的袖子往染缸前拽,竹片挑起的坯布在煤油灯下泛着水润的青,像把浸在晨雾里的玉,那色泽温润而迷人。 顾承砚抢过布角,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那股刺鼻子的碱味,只有草木灰的清苦,那清新的气味让人精神一振。
"泡沸水!"两人异口同声。 苏若雪提着铜壶进来时,正看见顾承砚把半匹布塞进滚水锅里,水与布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袖中还揣着白天新记布庄的订单,此刻却忘了掏,只盯着咕嘟冒泡的水面,那水泡破裂的声音“噗噗”作响。 布角在沸水里翻卷,像条青色的鱼,灵动而活泼。
"没变!"陈师傅突然拍了下大腿,发出“啪”的一声。 他凑近看,布面的蓝还是那么匀,连水都没怎么染浑。 顾承砚的手指抠着锅沿,指节发白——三天前他在图书馆查的《染料化学》里写着,天然靛蓝的热稳定性阈值是七十度,可眼前这匹布在一百度的沸水里煮了一刻钟,竟连色光都没暗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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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他听见自己声音发哑。 陈师傅的手抖得厉害,摸出烟袋锅子才发现没装烟丝,干脆把烟袋往桌上一扔,发出“哐当”声,抓起布就往门外跑:"我去叫老周头!让他看看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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