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多接五百匹订单。"他把样品布往顾明远面前推了推,那布料与桌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二伯上月说王记要转订日商的樱花绸,可今儿王掌柜亲自来要五百匹咱们的新青灰。"
顾明远的脸青了青。 他扯了扯马褂前襟,布料被拉扯发出“嘶啦”声。"订单多有什么用?山本商事在虹口开的染厂,机器一昼夜能出千匹布!咱们手工作坊——”
“所以要联合。"顾承砚从牛皮纸包里抽出份名单,纸张发出“哗啦”的声响。"我找了苏记布庄、周记绣坊,还有码头跑运输的刘老板。"他指了指名单上"沪上绸业同业会"几个字,"咱们凑钱买两台日本产的轧光机,再跟英商的轮船公司谈包舱——"
"胡闹!"顾明远拍桌站起,茶盏震得跳了两跳,发出“砰砰”声。"跟日商抢生意?你当山本商事是码头上要饭的?上个月张记绸庄的布刚卖得好,第二天仓库就着了火!" 厅里突然静得能听见房梁上麻雀啄窗的“笃笃”声。
顾承砚望着二伯发红的眼眶——他想起来了,张记的老张头是顾明远的棋友,出事后二伯蹲在顾家后院喝了半宿酒。 "所以更要做。"他的声音轻,但像根细铁丝勒进人心里。"张叔的仓库着火那天,我在赌场。"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泛白,那紧绷的皮肤触感粗糙。"可现在我在染坊,在账房,在码头上看货。"他抬头时目光扫过每个人,"山本商事要的不是几匹布,是让咱们永远不敢抬头。"
顾怀安的烟杆又响了。 老人颤巍巍摸向样品布,枯树皮似的手指抚过布面,那粗糙的触感与柔软的布料形成鲜明对比。"我年轻时在苏州学徒,师傅说'绸子是软的,可织绸的骨头得硬'。"他突然把烟杆往顾承砚怀里一塞,烟杆的木柄带着祖父掌心的温度,暖暖的。 顾承砚接住烟杆,木柄上还带着祖父掌心的温度。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三天前在染坊蹲地捡碎炭时,他还在想怎么让陈师傅相信"温度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此刻祖父浑浊的眼睛里,竟有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看见的光。
"下个月十五,把轧光机的订单拿给我看。"顾怀安重新靠回酸枝木椅,"要是赔了——"他突然笑了,"就当我这把老骨头再陪你学回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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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时已近黄昏。 顾承砚抱着牛皮纸包走到门口,听见身后顾婶小声说:"明儿我让阿福把算盘搬去染坊。"顾明远哼了声,却没再反驳。
绸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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