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得眼底火星烈烈,“可困兽的牙更尖!”剑身直指鹰嘴崖,那里的狼头旗被风扯成锐角,旗面血狼纹章仿佛在吞咬灰蓝天幕,“刘宁强想把咱们饿死在城墙里?今儿咱就踏平他的粮草营,用他的粮车给铁石城铺路!”
校场刹那爆发出怒吼,三万柄刀枪顿地声如闷雷滚过冰层,震得城楼冰棱如暴雨倾盆。
顾百川看见少年兵们指节攥得发白,木枪红缨簌簌抖成模糊的血点,却无一人后退。独臂老兵举起断刀,刀身“杀贼”二字被磨得透亮,映着他眼角未干的泪。
“杀贼!”呼声骤起,如冰河开裂,惊得盘旋的寒鸦纷纷坠落。顾百川扯开衣襟,剑疤在晨光中如活物般扭曲。
他转身指向城墙下,百姓们挤在垛口后,妇人举着缝补到漏光的棉被,老人拄着磨秃的枣木拐杖,最前排的孩童举着树枝削的“长枪”,枪头绑着褪色的红布条,在风中飘成血色蝴蝶。
“他们在等!”顾百川的血丝爬满眼白,“等咱们带着粮食回去,等咱们把狼头旗插在鹰嘴崖顶,等咱们告诉他们——这世道,该变变了!”
“让我们告诉他们,我们现在用生命在守护些什么东西吧!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决心!”
他扯下腰间狼头令牌掷向人群,令牌在士兵手中传递,每过一人,便有刀痕刻入牌面,火星溅在积雪上,融出细小的黑洞,宛如被刺穿的贼首瞳孔。
赵岩举起酒坛,坛口结着冰盖“咔嚓”裂开,琥珀色酒液泼在青砖上,瞬间冻成镜面。“干了这碗酒,往后咱们的心,就跟这冰面一样冷,跟这铁枪一样硬!”
三万陶碗同时举过头顶,碗底“铁”字纹章与甲胄交相辉映,顾百川看见一名士兵将酒泼在脚边,低声呢喃:“爹,您教我耍的第一杆枪,今儿要见血了。”
号角声撕裂云层时,校场铁门轰然洞开,冷风卷着细雪灌进来,掀起士兵们的披风如黑色浪潮。
战士们一个个血红着眼睛,听着这号角的声音,他们竖起自己的耳朵,想将这声音听得更真切一点。
因为等到下一次在战场中听到这个声音,他们就要发起生命的冲锋了。
酒坛倾倒时,少年捧着陶碗的手在发抖。碗底的“铁”字纹章硌着掌心,他忽然想起识字班先生说过的话:“铁,是最硬的东西,能铸剑,能守城,能护着咱们的亲人。”
他将酒泼在地上,酒水溅在靴边的粟米上,瞬间冻成透明的壳,包裹着金黄的颗粒,像极了被冰封的太阳。
本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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