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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浊的眼盯着粟米,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像老黄牛在风雪中哀鸣——三年前,他的小儿子就是捧着这样的米粒,饿死在乱葬岗的雪堆里。
十五岁的少年阿柱站在队列第三排,颈间的平安符随呼吸轻颤,红布边缘磨得发白,露出底下母亲绣的“平安”二字,针脚间凝着细小的冰珠,像撒了把碎钻。
他的睫毛上结着霜花,每眨一次眼,便有细小冰晶坠落,砸在护心镜上发出“叮叮”轻响,恍若春雪融于铜炉。
赵岩的怒吼撞在城墙上时,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倒映着点将台上跳动的火把光。
他看见顾百川掌心洒落的粟米,金黄颗粒滚过青砖缝隙,有几粒停在他冻裂的靴边,他想弯腰去捡,却怕木枪晃动暴露紧张,只能用余光死死锁住那些米粒,仿佛看见昨夜母亲塞给他的半块米糕,糕面上还留着指甲印。
“暗渠运粮队用命换回来的!”顾百川的声音如重锤,少年喉结滚动,想起昨天在城门口见过的运粮士兵——那人后背的粮袋渗出暗红液体,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线。此刻他攥紧木枪的手心里全是汗,枪杆上的“杀”字被浸得发胀,那是他用炭笔连夜刻的,刻到第三笔时刺破了指尖。
独臂老兵举起断刀时,少年的视线被刀身反光刺痛。他看见老兵断肢处缠着的布条上,“铁石必存”四字被风雪磨得只剩“石存”。
当赵岩指向城墙上的炊烟,少年的鼻尖突然酸楚。他想起今早出门时,母亲塞给他的陶罐里,只有薄薄一层粥底,却漂着两片珍贵的菜叶。
“阿柱,”母亲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喝了这粥,就有力气杀贼了。”此刻他盯着远处民居烟囱冒出的淡烟,幻想那是母亲熬的小米粥,香气混着雪粒子,竟在舌尖尝出苦涩的甜。
顾百川扯开衣襟露出剑疤的瞬间,少年猛地抬头,目光撞上那道狰狞的伤口——肉芽翻卷如冻裂的树皮,边缘凝着暗红的痂。
他想起村头被剥皮的老槐树,树干上的伤痕也是这般模样,却在第二年春天抽出了新芽。
“他们在等我们回家。”顾百川的话如种子落进冻土,少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掌纹里嵌着的碎冰粒刺破皮肤,渗出的血珠很快冻成小红点。
“紫霄贼说咱们是困在冰窟里的老鼠?”赵岩玄铁剑出鞘三寸,寒芒掠过士兵们瞳孔,惊起成片战栗。
阳光折射在剑刃上,劈开他眼角皱纹里的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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